“怎么这么多血!世子伤了哪里么?”
萧曼吓了一跳,慌不迭地拉着他左右检视,却没瞧出哪里有伤,庐陵王也只是懵懂地摇头,不禁诧异起来,瞥眼看着自己衣袖上那几道血印子,心下一凛,当即想到了这血的由来。
她猛地抬眼,就见秦恪仍站在窗前没动,侧颜如定,眼底的光似冷非冷,想神思在外,早忘了他们两个人。
那天青色道袍的肩头也侧着,看不到正面,但仍能望见有片被湿意浸透的地方。
她放开庐陵王的手,几步走到跟前:“伤口又崩开了,快让我瞧瞧。”
秦恪没看她,只“嘁”声低笑:“哟,这会子才想到,果然有世子爷在,心里便只顾念着主子,不用把本督当回事了。”
明明伤又重了,居然还有心思开口说这些噎人的话。
萧曼看着他肩头渗出的血迹又浸透出巴掌大的一片,不禁蹙了下眉,只做没听见方才那话,索性直接动手解了他的道袍,把衣襟撩开,却没见裹伤的棉纱,那原本已收了口的创处就袒在外面,迸裂的地方一片血淋淋的。
嗅着他身上残蕴的水汽味儿,不用问也知道定然是先前沐浴时动手拆了包扎,这人也不晓得怎么想的,明知有外伤的忌讳,居然还这么任性妄为。
再加上庐陵王没头没脑的发了那通脾气,结果就成了这般光景。
她轻叹了一声,暗想这种外伤反复可大可小,疤痕难消倒在其次,若是久伤不愈,引得热邪入体,阳盛上涌,那便棘手了。
庐陵王在一旁瞧着,此时也已知道这是他方才留下的“杰作”,脸上带着歉疚问:“秦恪……你流了好多血,没事吧?”
“臣身上血多,流一点出来没关系,只要世子爷想明白了,放下心里的挂碍便好。”
秦恪看着他,笑得温然和煦,仿佛真的全不在意。
萧曼只听得暗地里生寒,她不清楚太子妃的死究竟是不是他亲手所为,但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刚刚把母亲送上黄泉路,却还能如此坦然地面对她的孩子,笑盈盈的毫无异色,这等刚硬的心肠,做戏的本事,当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她有些看不过眼,却又不能明言,拿帕子帮他抹净了胸口的血迹后,便顺势道:“这伤要重新上药,请督主随我来吧。”
秦恪闻言眉间一蹙,回眼斜睨过来:“上药而已,还要世子爷和本督随你跑来跑去么?”
他摆明了就是拿人撒气,偏偏还抬出庐陵王来当幌子。
萧曼也不禁生愠,却懒得和这种人置气,淡声回了句:“那就请督主稍等。”也不等他点头,转身便走入另一边的窄廊。
心里不痛快,脚下走得也疾,一遛步没多时就到了西首的寝阁。
到里间掩了房门,静下来想一想,如今皇帝重疾卧床不起,晋王被蛊虫缠身,说不准会如何,庐陵王又忽然成了父母双亡的孩子,只是朝夕之间,所有的变故便接踵而至,叫人应接不暇,却都压在自己身上,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但愁闷总是无用,事情还得一件件地做,哪怕不是顾惜别人,只为了自己。
如此一想,倒也不像刚才那般烦乱了,她吁了口气,收拾了几样治伤的药具出门,仍循着刚才的路返回。
第105章 随性妄为(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