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其中字字句句都是金玉珠玑,品嚼生香,又像磔嵌在心坎上的利刃,生生割扯着最深的痛处。
从前的日子还没来得及品出些动人的滋味,便要像前世一样匆匆而别,去家远亲,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从此被关在这瓮室牢笼一般的冰冷禁宫中,没有人情,甚至觉不出半点冷暖。
这词中所言,与现下的她何其相像?
那一瞬,她不由惝恍失神,竟有些不信眼前这人是个侍主献媚的奴婢。尤其是那词中娓娓叙来的凄伤,更不知曾有过什么样的悲惨境遇,才会生出这等深沉入骨的感慨,让人不禁闻之落泪。
“好啊,好啊,秦祯你好厉害!我听着比书上这些也不差呢,秦恪他一定不会!”
里面那孩子忽然拍手欢叫起来。
慕婉婷还在悠然沉醉,被这蓦然而起的高声吓了一跳,没留神手上的长匣竟在座屏的雕花木格上碰了下,立时发出“喀”的一声脆响。
静室中,这响动极是刺耳,不光是她一惊,里面的两个人也自然听到了。
萧曼原不过是想哄庐陵王开心,谁知听着蝉鸣,望着外面的青天白日,广厦万间,不由自主地便勾起回忆,有感而发,自然而然地吟出这首词来。
若有旁人在时,她是决计不会这样“放肆”的,全是因为只有这孩子在,才这般没了顾忌,万万没想到居然隔墙有耳,方才那些话都被人家听去了。
喜欢如此悄无声息捉弄人的,除了秦恪没有第二个。
可想想又觉不对,前几日他刚暗自潜回来,话里话外显然没有再来的意思,况且这是大白天,就算真的有要紧事,也不可能选在这时候。
“是谁?”
没等她开口,庐陵王便先叫了起来,稚嫩的嗓音还带着些怒气,显然对有人在旁偷听极是不满。
萧曼只怕是秦恪暗中派了什么人来传信,心头那根弦立时绷了起来,对庐陵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起身要去查看,就看一名宫装女子从屏后绕了出来,双颊微红,面上带着羞赧的歉意。
“世子莫怪,我……嗯,晋王殿下已启程回建兴了,昨晚临行时嘱我将这件东西送给世子……来的贸然,没吓到世子吧?”
那宫装女子倾身行了半礼,萧曼却看得张口一讶。
她当然知道晋王妃今日会依着规制来朝见皇帝,却没想到前几日晋王答应世子的东西竟会让她送来。
庐陵王这时也恍然大悟,小脸上重又盈起喜色,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奔上前拉住她道:“原来你就是皇叔新娶的皇婶,太好了!我刚才还道是哪个偷听的奴婢呢。”
一提起“偷听”两个字,慕婉婷脸上登时烧得更烫,暗觑了一下萧曼的脸色,见她眼中也透着探询的尴尬,赶忙别开目光,强装着四平八稳的样子,和然看着面前的孩子,把手里的长匣送过去。
“这里头就是殿下交代的东西,世子收好了。”
那匣子好几尺长,也着实有些分量,小孩子拿着毕竟吃力。
萧曼赶紧走过去,接手帮他拿过来,放在厅中的圆桌上。
第152章 尴尬两难(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