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年更是回归了家庭,即便不是在相夫教子,但在其他人眼中,也只是一个赋闲在家每天做做保养喝喝茶养养花的妇人。 但是,我母亲在我那个家里,未必就比你们这些在商海中勾心斗角的角色来的省心了。老程无疑是个暴君,他对我母亲也很体贴迁就,但他的体贴和迁就,
总不能是他在外边无人能够违逆,但一回到家,就收敛了全部锋芒,将那件布满芒刺的华服留在了门外吧?
老程毫无疑问是百炼精钢,但我母亲却是那三千弱水化作的绕指柔。 像是老程那种人,如果对我母亲只是一味的忍让和迁就,迟早有一天都是会爆发出来的。但这么多年来,他和我母亲甚至没红过脸。你们修的是御世之道,
但我母亲会的却是驭人之术啊。
她接手程氏集团的时间不长,有些东西还看不出来,但是假以时日,大家应该都会明白,这个顶替程广年的宁董,并不是那种只知道继承而不懂进取之人。 许伯伯,您放心吧,我不用去跟我母亲沟通,您跟她在电话里既然已经说服了她跟您一起签署动用那三十亿资金的文件,那么她就自然知道这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而您现在做的那些事,无非就是动用这三十亿之后必然接踵而来的雷霆手段,我母亲没说,也无需说,但她必然理解。只要她理解,她就一定会是那颗
定风珠,会是那顶混元伞。 我要是介入沟通,又何必让我母亲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我自己走进集团,以太子爷的身份接手董事长的位置,又有谁能够像是之前那样站出来提出反对意
见?但我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我知道,站在集团之外,很多事情我能拨云见月,但并不表示我入了局之后还能有这样清醒的认知。 而且,我对老程那一套向来嗤之以鼻,真要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不要什么孤臣,也不要什么老黄牛,我会昭告上下,该给您多少股份就给您多少,该让
赵泽鹏大展拳脚就让他大展拳脚。 但这样一来,程氏集团就再不是程广年的程氏集团了,他一旦有一天醒了过来,不管程氏集团发展的是更好还是濒临完蛋,他都会彻底的成为局外人。我进
不了他的程氏集团,他也入不了我的程氏集团。
到那时,还不得父子相残啊?”
许见喜依旧微微笑着,他当然知道程煜最后那些言辞颇有推委之意,不过前半段,却是说出了一个许多人都忽略了的事实。 是啊,程广年就是程广年,他不可能在外边叱咤风云,回到家里就是铁汉柔情,没有人能在这两种极端的角色当中切换自如的。一时尚可,久之必乱。这就
表明,宁可竹绝不是真的像她看上去那么柔弱。 宁可竹或许没有那些雷霆手段,也永远不会对那些曾经反对过她的人施以重手,但她会把心术堂堂正正的那些人逐渐归拢麾下,在一次次的风雨飘摇之中反
而逐渐坐稳帐中主帅的位置。 就好像宁可竹嫁给程广年这么多年,夫妻和睦,儿子被扔到万里之外,却跟她依旧母子情深,跟老公公程青松也相处的非常好,乃至于跟程广乐程广天这两家人,也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许见喜游离在程广年的麾下之外,也多多少少比其他人听到更多关于程广乐一家以及程广天一家对这个大哥的抱怨。乃至程广乐
和程广天的妻儿之间相互的龃龉也不少,但似乎这么多年下来,都还没听说那两家人对宁可竹这位大嫂有什么微词。 这就不得不说,宁可竹是润物细无声的,哪怕是心里种下再多嫌隙的人,对她却是绝不会生出半点怨怼之心。殊不见程广天一家,在程广年出事之后,其实在集团上下是尝试过阡陌纵横的,但当宁可竹走进程广年那间办公室之后,当时赵泽鹏以及其他股东的发难甚至还没有完全铺展开,可程广天一家似乎自己就偃
旗息鼓了。 许见喜不知道宁可竹是怎么做到的,而即便知道,他也会发现宁可竹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像往日那样,正常的和几个家里人进行了寻常的沟通,却竟然
就让程广天一家顺毛了。
换成其他人,如果有如此手腕,只怕早就尽人皆知了,毕竟只要耍了手段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但宁可竹却从没有给人耍手段有心机的表现。
这大概,也是一种天赋吧。 “我母亲的肩膀从来都不像老程那么宽厚,但她却比老程更能承受风雨的侵蚀。老程那种人,也就是没遇到足够强大的对手,否则想要折了他并不难,就好比一个小小的程傅只要找准利害,程广年不也躺那儿了?可我母亲不会,她那看似孱弱的肩膀,是可以让程广年这种许多人眼中的巨人都站上去的,何况一个区区
的程氏集团?” 一席话,醍醐灌顶,程广年这些年一路斩妖除魔披荆斩棘,那也是因为身后有宁可竹这样的贤内助让他不会内忧外患啊。要不是宁可竹,恐怕程广乐、程广天跟他们这位大哥之间的矛盾早就激化了,程广年对这两个兄弟其实根本下不了死手,真要是矛盾被激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也就没有今天的程氏集
团了。 都说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她的一半,又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这些话经常有人挂在嘴边,可每当他们谈及那些男人的时候,却都或
多或少的忽略了这一点。
这些话当然不绝对,但放在程广年和宁可竹身上,却是绝对的相得益彰。 “程少啊,有你这番话,我就彻底放心了。当然,我不是要让宁董承受所有的火力,我也会尽可能帮她分担的。但是近期,我肯定是要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刚才
说的那些举措中去。雷霆重击,不容有失。” “许伯伯啊,我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