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章 因果(二合一)(2/2)
作者:孤在上
计唐圣子不由侧目,“你的幻境很厉害。”
几乎天衣无缝,差点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这位先天圣灵不赞同,“不是幻境,是虚假的真实,你死了,它就变成彻底的真实了。”
彻底的真实?
是了,若有人捞出他的尸体,检查他的伤痕,便会发现他确实是被那“无中生有”的异宝偷袭后,叫死气耗死的。
计唐圣子仍有一点疑惑,“幻境与现实中,长生帝君是如何用相同的手法,逆转阵纹的?”
“孤找到你时,发现了你的异常,顺势也中了祂的幻术,进到了你的幻境里。”
“我的镜花水月来自世界,源于现实,那里面的阵纹和现实是一样的,所以她在幻境中解开了那处阵法,现实中自然也解得开。”
计唐圣子啧啧称奇,“那又是如何破幻的?”
湛长风半阖着眼,眸中多了一丝阑珊,“这种不依靠中术者心境而存在的幻境,就算中术者发觉自己身处虚假,也无法出来,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幻境,或者幻境遭到重创,无法维持。”
计唐圣子懂了,这人果然拔剑强行突破了。
他没问琅环水洞中的先天圣灵是为何跟到了这里,这不是他该在意的。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湛长风口中的里因,他定定地看着湛长风,湛长风却不回答。
“圣子不要计较太深,劫后重生不该高兴点吗?”湛长风举了举茶盏,示意送客。
计唐圣子隐约有点数,拂去眸底的复杂之色,背起手,昂头而去。
他是天朝圣子,以前是,今后也是,纠结那些若有若无的事做什么。
殿门重新合上,来自水中的先天圣灵问,“他好奇的里因是什么,难道除了我,还有人让他中幻觉了吗?”
“没有根据的事,孤不会说。”湛长风心中赞叹,棋手最怕的是什么?
是对面落子无痕。
她忽略这串泡泡,忍不住跟易长生复盘这一场局,“神都大帝的品行少有瑕疵,无强取豪夺的先例,他若想顺理成章地得到世界之火,少不了布局谋划,要不是这先天圣灵证实了七百年前,在水底见过神都大帝,谁知道他插手了。”
易长生不得不一边插花,一边应付她那桩正经事,“心中有杆秤的大能,都喜欢一物换一物,将因果结清,从神都大帝的平生事迹看,他正是这类人。”
湛长风仿佛没察觉她的一心二用,肯定道,“他的疆域一半是教化来的,一半是别人自发归顺的,他从不主动挑起战事,可见对功德、因果的看重,但要想得到未成熟的世界火种,他必然要承受北罗大界灭亡的因果。”
其中关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得到的是已经成熟的世界火种,该世界早就毁灭,因不在了,自然不必承担果。
但是,成熟的世界火种承担着原生星界最后的使命,它或许会在虚空落地生根,化作星云,将来演变为新的星界,或许会飞入世间,把旧文明传承下去,偏不会被无缘之人得到,成为别人的创界的养料。
所以想抓住它,就只能趁着它未成熟,将它控制住。
只是,一旦控制了它,便与该界产生了联系,至少要承担一大半将来星界毁灭的果。
“为了填补这个果,必得奉上价值相当的代价。”湛长风将那个名字说了出来,“继承了神都大帝道统的计唐圣子。”
易长生补充,“可他又不能承担让弟子送死的因果。”
“想知晓他如何摘除因果,反推即可。”她思忖道,“计唐圣子受命来朱天传道,这是前提。
被水中圣灵杀害,此为后果。
水中圣灵在琅环水洞生机最足之时,应水德而生,也是这一界最后的精华催生出来的,祂诞生后,星界气数降到低谷,世界火种在毁灭中慢慢成型。
二者诞生在同一个地方,一是新生却加速了毁灭,一是毁灭中的生机,冥冥中气机相连,假如没有现在这档子事,世界火种的有缘人,就是祂。
祂的幻术来自世界源于现实,不就是基于世界火种领悟出来的吗?
所以七百年前,神都大帝带走世界火种,却不对祂出手,实际,是要让计唐圣子死在祂手中,也唯有死在祂手中,才能最大程度地了结这份因果。
那么,圣子为何会到北罗,为何正好赶上琅环水洞喷发,北罗道教又为何恰巧给出二十个名额,就成了全局细微而关键的环节了。”
湛长风想到大典那日见到的女修和与她有亲缘关系的烟海台弟子,灵光乍现,但没有足够的痕迹来佐证,只能道,“定然是神都大帝暗中推动了某几个节点,造成了这桩事。”
易长生瞧着瓶中娇艳欲滴的鲜花,“我不想攀折花枝,又想看到它们待在瓶中的模样,我可以在路过花丛时,感叹一句,真漂亮,有心人听见了,自会将它折来,折花的因果,和我无关。”
湛长风在心中点头,并道,“你要什么花,我会给你折,跟有心人叹何。”
“...我只是打个比喻。”
“那也不行。”
“你是不是又闲了?”
湛长风表示她非常忙,日理万机。
她看向这在空气飘动的水泡,“你想找回世界火种,不用赖着我,你不如好好守着无咎,无咎不亡,那未成熟的世界火种就不会被人当肥料,无咎亡时,你自可见它最后一面。”
“听着都不是好话。”这位圣灵朝她吐了两个泡泡,气恼,“我等了那么久,真当拿不回它了?”
“你可以好好修行,等它再现时,和控制它的人决一死战。”
打发走了水中圣灵,湛长风觉得此行尽管没找到世界火种,但还是有收获的,按神都大帝的作风,他不会对北罗直接开战,而新的布局,也没那么快完成。
烟海台
史问难和微熹尊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亲自去烟海台接瑥史、史海源去北罗天阁,一日后,他们就要回天朝了。
路上,两人半晌无语,圣子被困琅环水洞时,他们不是不着急,甚至想过打破结界,冲进去。
但他们突然接到大帝的指令,要他们以帮助北罗渡过难关为先。
他们以为大帝料到圣子不会出事,事实上也真没出事,可哪里怪怪的。
另一头,瑥史和史海源坐在小厅椅子上,史海源已经脱离了烟海台杂役弟子的身份。
两人等着史问难他们来接,这也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同处一室。
瑥史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试着打破这个冰冷的气氛,回忆道,“幼时,母亲常常提起您,她说您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唯一的遗憾,便是您去得早,只留给她一只玉镯子。”
史海源奇怪地瞥着她,“玉镯子是给你的。”
“啊,可母亲说,您留下的书信上,写着这是给她的定情信物。”
“我没留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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