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榻上兄长冷声命了一句:“过来。”
凤承易一抖,只觉身上鞭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连着军营所受的旧伤,但他还是跪着朝前移了移。
“她在月氏那边...好不好?”
凤承易现在觉得这样的发问还不如给他一鞭子痛快。
营帐外轰隆一声雷鸣,伴随着闪电,将整个营帐都照亮,天地都为之变色。
凤承易便想到那晚全身青紫,只裹了羊毛披风的风裳。
她那时脸上的痛苦绝望比他更甚。
凤承天又厉声一句:“她,好不好?”
凤承易头一下子磕到地上,额头瞬间出了血,他颤抖着,甚而带了哭腔:“九哥,你莫嫌弃她,就算她身子脏了,你也不要嫌弃她。她一直都是个好女孩,是十一,是十一错了”
都是他错了,在长安那般欺负她,她在他手下受的委屈难过不比他少。
他以为凤承天会暴怒,会从床榻上下来,将他拖到军营外痛打一顿。
即使,这么多年,他再闹腾,九哥都不曾舍得打他。
但凤承天喉间溢出笑来:“你说,脏了,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九哥那样惊才艳绝一个人,又怎会不懂?
就是,脏了。
“我问你,脏了,是怎样意思?”
凤承易绝望闭上眼,额间血顺着眼角流下,凄迷苦涩。
他惨笑:“月氏国首领将她毁了,我没有照顾好她,反是她,将我安然无恙送了回来。”
“九哥,你杀了我吧!”
出发前,九哥就叮嘱他,宁愿舍他命,也要护应尚安全。
抛开兄弟血缘,那句护她安危又何曾不是一句圣旨?
如今,他有违君命,就该死!
“你出去罢。”床上帝王没有发怒,甚至连一点点暴动的情绪都没有,比他初逃回军营时用鞭子抽打他还要冷静上许多。
凤承易还想再问,帝王又一句命令,出去。
他只能出了去。
凤承易退出,营帐中便只剩了凤承天一人。
窗外雷声震耳,将人心里都震得发慌。
他手握住被褥一角,就要下床。
掀被子的动作才做出,他喉间一疼,腥甜猛溢而上,明黄被罩上便染了一堆鲜血。
像什么?他怎么觉得这颜色好似晚春里,应惊鸿在严府赠她的那坛昆仑觞。
哦,是了,在宫中她不喜他将那昆仑觞赠给伍妃。
她那么野蛮自私地宣告,他送她的酒,她不要别人喝。
其实她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欢喜。
终于,他费尽思量,她的心中也有了他一席之位。
后来,她为他守国祭,斩伍贼,甚至护皇弟。
她喜他,或许在她心里,他已经很深刻了。
可是,他做了什么?
她在营帐里,受异族男子侵占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他?
想到他也曾像个混蛋一样对她威逼利诱?
“该死!”他一拳砸到墙上,拳头立刻被坚硬的墙壁所撞破,顺着墙流下血来。
凤承天自床上摇摇晃晃下来,却又狼狈跪倒在地。
他的心里,难受,是极致的疼。
前方,营帐里点着的烛火映进他的眸子,他的眸子里却好像浮现出她哭闹的模样。
“朕要你,怎般,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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