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多大了？”沈佳聪蹲下来问道。

    小男孩猛地起身，怯生生的看着沈佳聪，没说话。

    “你别怕，我们是来给学校送东西的，你为什么不去上学？”李止水从身上摸出了两块糖果，放在手心里伸了过去。

    小男孩咽了下口水，看了看沈佳聪和李止水，没有去接糖果。

    看着小男孩单薄的衣衫，沈佳聪跑到小货车旁边，跟司机说了两句，然后司机从车上拿下一件棉衣一双棉鞋交给沈佳聪。

    沈佳聪跑回来，把衣服和鞋递给了小男孩。

    这次小男孩没有犹豫，接过衣服鞋子，捡起地上的棍子，赶着羊向山脚下走去。

    沈佳聪眼中泛着泪，扑在李止水的肩头。

    李止水拍了拍沈佳聪的后背：“走吧。”

    即使已经能够看到山下的学校，可还是硬生生的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

    看到有人拉了一大车的东西来，村长已经等在了路口。

    学校不大，看起来还算像个学校，里面只有几十个学生，因为交通不便，很多学生没办法到这个相对来说还算正规的学校，只能窝在山沟里，辍学在家。

    分发了衣服和学习用品，还剩下很多。

    村长介绍着这边的情况，他们这个村叫驴头子村，学校两年前才建起来，因为他们这个村跟外界的交通还算便利，当初县里选址的时候，才把学校放在这里。

    学校是建起来了，学生却没多几个，最近的一个村要翻过两座大山，上一天的学，来回在路上要花好几个小时，年龄大点的还好，年纪小的，根本走不了这么多的山路。

    尤其是北边还隔着一条江，平时大人过江乘坐滑索都可能会出事，更别说这些孩子了。

    李止水在学校里转悠了一圈，发现这个学校也就两个老师，都是男的，而且年纪都偏大。

    看到这里的环境，沈佳聪受到的震撼不小，颠覆了她的认知，怎么还有人会生活的这么艰难？

    山里人好客，尤其是对前来资助他们的恩人，那是格外的热情。

    杀鸡宰羊，跟过年似的。

    晚饭在学校的操场上，村长操着让人很难听懂的方言，对李止水发自肺腑的感谢了一通。

    对此，李止水微微一笑。

    山村的居住环境很差，只有建成不久的学校看起来比较新一点。

    当晚，村长自告奋勇把家里五六床刚套好准备用来过冬的新棉被拿了过来，教室的桌子一拼，搭成了两张床。

    沈佳聪没有睡意，人群散去后，呆呆的坐在学校的大门口，望着星空。

    李止水端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山里冷，当心着凉。”

    沈佳聪回头接过杯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止水挨着沈佳聪坐了下来，抬起头，一言不发。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沈佳聪突然起身：“困了，去睡吧。”

    李止水点点头，随后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拉来的棉衣棉鞋和学习用品太多，这里的孩子又少，每人发了一份，还剩下很多。

    李止水本来想第二天他们回去，这些东西先丢在这，等有学生过来再领，可沈佳聪不同意，非要亲自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李止水没有阻拦，同意了沈佳聪的想法。

    听说要去其他的地方发放学习用品，村长当即招募了村里身强力壮的男人，把学习用品棉衣打包背在身上，徒步到其他的村子。

    有了这些人帮忙，李止水的信心大增，可这山路确实难走，每次他要帮忙的时候，沈佳聪都拒绝了。

    才短短的一天时间，沈佳聪改变了不少，笑容少了话也不多。

    李止水心里清楚，那姑娘应该有所触动。

    当然，这里的环境还算好的，其他的地方可就未必了。

    走走停停，将近中午才到最近的一个村子。

    村子不大，和驴头子村差不多，可那个小学校，如果不是门口挂着的牌子，没人会想到这里是个学校。

    两间土坯房，阴暗无光，几张长条破桌子横在里面，凳子是用石块磊起来的。

    沈佳聪站在了教室的门口，看到里面两个孩子坐在石头上，一个女老师站在一块用钉子钉在墙上的黑板前。

    女老师年纪有四十多岁，看到有人站在门口，停止教学，对沈佳聪微笑着，两个孩子聚精会神的看着课本，没有因为陌生人的出现而忘记了这还是上课时间。

    沈佳聪没多停留，站了几秒钟之后便走开了，她不敢相信居然还会有这么差的学习环境。

    发了东西，吃过午饭，短暂的休息之后，李止水和沈佳聪继续朝下个村走去。

    性子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的沈佳聪已经走不动路了，李止水精力充沛，背着她走，一点问题都没有。

    傍晚时分，到的下一个村子和前一个没有多大区别，环境差不多，就是孩子多了一点，有十几个。

    兜兜转转在大山里呆了七八天，也没有把所有的村子走完，每到一个地方，沈佳聪好一阵的心酸，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过的不舒心。

    虽然这里景色宜人，可交通不便，没办法让这里的人与外界很好的沟通，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种点粮食，也只够维持生计。

    沈佳聪毫无征兆的病倒了，发着高烧，李止水没敢再让沈佳聪坐滑索过江，直接背着沈佳聪回到了驴头子村。

    吃了几片药，沈佳聪好了一些。

    李止水打算带沈佳聪去县城，怕一路上颠簸，沈佳聪的身体吃不消。

    两天后沈佳聪的起色才恢复如初，两人再次坐到学校门口的台阶上，沈佳聪好像知道了李止水的用意。

    “说吧，你带我来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给这些孩子送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