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是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他的求知欲就如他的肝火一般旺盛,他着急道:“我的大神医,赶紧告诉我们是谁吧,都到了这情况了还卖关子!”
丁霞光看一眼颇显急躁的江流儿笑道:“人耐不住性子多半是肝火旺盛,等此行回去之后你到我那去拿几个方子,我给你调理调理,泻泻火。”
江流儿不说话了,准确的说是懒得搭理他了。要说耐性他是绝对的自信在场是没有人比得上他的。不说别的,就说为了偷一盏杯子能顶着毒辣的太阳在玲珑塔上趴个七天一动不动,这等耐性舍他其谁?
见众人没有人可以猜出来,丁霞光一些失望,随之叹了口气,幽幽道:“是昔日刀皇雷铎。”
又是一片愕然。
丁霞光看出了众人的惊惑,也不再卖关子,说起了一段陈年往事:“不知大家是否还记雷铎与吴乾坤一战?”
戚如令道:“当然,那一日吴乾坤已一击飞龙下天将雷铎重伤,那一站雷铎几年来第一次溃败,这也正是奠基了吴家在江湖的地位,一举将吴家剑法捧上了神坛!”
丁霞光点了点头,戚如令说的不错,他是老一辈,这些东西没人会比他更清楚,他继续道:“那雷铎四处下的都是生死帖,可这这一战他却没有死你们一直以来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叶知秋也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他开口道:“难道不是他吴乾坤手下留情,并未想动杀心?”
丁霞光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道:“绝非心软,能为铸剑而夺百位英豪的血,这怎是可能一个心软的人。”
南宫闻华面露疑色道:“说来倒也是奇怪,他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吴家剑法又专挑上攻,飞龙下天更是以穿心为主,刺喉为辅的无情剑法,能留其一命实在是荒唐。”
丁霞光道:“其实说刀皇雷铎是右心也并非猜测,说起来也是惭愧,当年那雷铎应该是遭万人唾弃才对,我却医救了他。”
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医者仁心,见死不救绝非他丁霞光的本性。
戚如令道:“所以你就发现了他的这个秘密?”
丁霞光点了点头,道:“不光是我,就连他自己也是刚知道的。那时他仰天长笑,说老天爷不让他绝命,这是老天爷赏的第二条命,所以至此之后再无乱杀人,去了册寒山开宗纳弟子了。”
庆小年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遭受这种情况,即使他死了,他的弟子及整个门派也会被人屠尽。”
江流儿看了一眼千叶道人,道:“可是....”
这时千叶道人也开口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酒辣醋酸,一直喝谁的嗓子都不会好受:“没什么好可是了,我大概也是同雷铎那一样,我现在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江流儿摇头道:“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心也会在右边的,那天在清水道观你冒如此大的风险,你有把握,还是说你真的想死!”
还未等千叶道人开口,庆小年就把话接了过来,道:“一切的结果都是实践出来的,当然这是以命的代价。”
千叶道人嘿嘿一笑,道:“我就说这个天底下没人比你庆小年会更了解我,这的确是我以“死”换来的,可惜我没死。”
说到这千叶道人也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要来册寒山开宗我怎会心甘情愿,换做在座的各位我想也没人会将自己的老窝给拱手相让吧,也正是因为我也就才发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雷铎便不再要我的命了,这也是赏的命。一半天公,一半雷铎。”
庆小年冷笑一声:“这才是你屠尽册寒山的真正原因。”
千叶道人挑了挑眉,淡淡道:“算是吧,还是一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既然没死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的确是这样,有一个人自己原谅自己是无用的,曾犯下的罪孽终将还是会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