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薇心里有些不爽,明明已经告诉嫂子的,别告诉妈,可看眼下的光景,白妈妈一定是知道了。没办法,白璐薇只好走过去,拉着白妈妈的手说:“妈,你别担心,现在的医疗条件好了,到医院相信医生就行了!”
白妈妈的眼泪顺着皱纹在脸上肆意地蔓延,嫂子也在一旁红着眼睛。刘昊楠还在外面等着呢,坐人家的顺风车,老让人家等着也不是个事,于是白璐薇就说:“妈,你别难过了,我现在就陪着我嫂子一起去,灿灿让他家司机把我们捎到北京,正好人家出差,没空多说了,走了!”
说完,拉起嫂子就往外走,白妈妈只是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路无话,等快进京的时候,刘昊楠才扭过头问:“去哪家医院啊?你看看能不能发个位置,我要是顺路就直接把你们送过去,省得你们人生地不熟的!”
白璐薇也正在发愁呢,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北京,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流,白璐薇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花,于是急忙给父亲打电话:“爸,我是薇薇,我和嫂子马上就到北京了,你让陪我哥去医院的那个人给我发个位置吧!”白爸爸疑惑了:“发位置?怎么发啊?我不会!”“你把人家的手机号给我,让我给人家打电话!”“好的,你记一下吧!”白爸爸把电话号给了白璐薇。
白璐薇终于联系上了那个陪着白鹭华一块去医院的工友,搞清楚了医院的位置,立刻用导航导了出来。刘昊楠说:“正好我开会路过那家医院,我把你们送过去吧!”白璐薇和嫂子都非常感激。
下车后,两个人晕晕乎乎地进了医院,原以为到了医院就能找到白鹭华所在的位置,谁料医院也大得很,白璐薇和嫂子在医院里走了半个小时了,愣是摸不清方向,没办法,再次给那个工友打电话,标记好位置,让人家来接,才摸到地方。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护士、医生都脚步匆忙地来回穿梭。白鹭华的工友姓陈,名叫健,跟白鹭华的年龄差不多,一边走一边跟白璐薇讲白鹭华的事情:“前两天,他就有些难受,刚开始以为是感冒了,也没当回事,每逢到刚立冬的时候,气候一变,人就容易生病!你哥就买了两包感冒药喝,可谁知症状越来越严重。前天,居然走路都走不直了,到附近的一个小门诊上去看,医生说可能是脑血栓,于是就给输了两天液。输一次200,你哥心疼钱,输了两天就死活不去了,说自己没事了!谁料,昨晚睡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居然一头杵在了地上,等你爸叫醒我,差点吓坏我!”
“那我哥现在怎么样?”“救护车拉过来,就被送进了急救室,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只有护士催着要缴费,说可能要做手术,我当时慌里慌张地把人送过来了,一分钱都没带着,我跟人家护士说了半天好话,让人家先给看着,钱绝对落不下!”
白璐薇的嫂子听了,又开始哭了起来。一路说着,已经到了急救室门口,一护士从里面出来,问了一句:“谁是白鹭华家属?”白璐薇赶紧迎了过去,说:“医生,我是!”“赶紧去缴费处缴费,再晚就来不及了,现在专家已经会诊过了,需要马上手术!”
说完,就要走,白璐薇急忙叫住:“医生,我哥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家属都还不清楚呢!”那个护士回头看了一眼白璐薇说:“初步诊断为脑梗死,这种病非常危险,如果错过最佳手术时间的话,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别墨迹了,赶紧缴费吧!”白璐薇当时就吓傻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才三十多岁就跟脑梗死联系上了。
嫂子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哭着说:“薇薇,你哥得了这种病,以后让我们可怎么过啊?”白璐薇突然有些生气了:“嫂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赶紧去缴费吧!”陈健也急忙劝说:“就是,就是,走!我知道缴费处在什么地方,先办理手续吧,不缴费人家医生不给手术,万一耽误了怎么办?”
白璐薇急忙跟着陈健一路小跑到了缴费处,等办理完手续后,缴费处的人说:“你们先交十万吧,估计他脑袋里得下支架,你们是打算用国产的呢,还是进口的呢?”白璐薇的嫂子没有跟过来,这一问,让白璐薇为难了,急忙问:“什么样的好呢?”“当然是进口的了!”“这支架有使用期限吗?”办理手续的人有些不耐烦了:“这谁能说得清呢?一般说是三十年,有的可能活不到!”
白璐薇不敢再问了,打开包清点了一下自己带的钱,还不足一万,霍明达的工资卡里也只有不到两万,距离十万有点远。没办法,只好对缴费处的人说:“我的钱不够,先交这么多,我马上去想想办法!”缴费处的人什么都没说,收了白璐薇的钱,盖上了章,就从窗口里扔了出来,一边扔一边说:“下一位!”
白璐薇回到急救室门口时,嫂子还呆呆地坐着,泪花还挂在脸颊上,原本劳累了一天,现在又突然间知道自己的丈夫得了这种病,白璐薇都觉得嫂子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但医疗费的事情必须跟嫂子交代清楚,于是只好说:“嫂子,医院让交十万块钱押金,说是要做手术,可能要下支架!”
嫂子的泪流得更快了,白璐薇急忙安慰:“嫂子,你别哭,这是在北京呢!全国最好的医院,即便是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但现在我没那么多钱,你带了多少?看看能凑十万不?”嫂子哆哆嗦嗦打开了自己的包,取出了一沓钱,又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了,一共是三万多,这是我和你哥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白璐薇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还差四万多,正在琢磨着去哪里弄钱的时候,有个带着大口罩的医生出来了,“谁是白鹭华的家属?跟我来办公室一趟!”白璐薇和嫂子急忙答应一声,跟在后面进了医生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