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举手表决吧,”卫金双手一摊道,“一人一票,举手超过半数的话,今晚支持‘沧州帮’的老大们就出一人与马开强决出生死,你说呢,袁老板?”
“同意!”袁绍双眼阴沉,说道。
“你们觉得呢?”卫金望向场子右边支持雍州人的十几个黑帮老大,问道,“你们这边今晚一直没表态啊!”
“赞成!”
“还算公道!”
右边座中的十几黑帮老大也纷纷表态。
“既然大家都赞成,那接下来就举手表决,”卫金四周扫了一眼,朗声说道,“认为今晚必须与马开强有个了断的,请举手。”
场子里稀稀拉拉不到十人举手,袁绍和卫金也并未举手。
“不到半数,未通过!”卫金微微一笑道,“那就这样吧,马开强,今晚你命不该绝,今天这个事情算暂告一段落,你可以先走了,”卫金面色一整,接着说道,“等刘福贵的伤好了,我们自然会派人来找你,这段时间,我卫金以人格担保没有人敢找你的麻烦!”
卫金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是说给在场几位支持“沧州帮”、马上要怒而杀人的黑帮老大听的,是一种警告。
“谢谢各位老大!谢谢!”马开强嘴里念叨道,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退出门外。
“各位老大,他二人的私人恩怨暂时处完毕,正在外边对峙的人马,总可以撤了吧?非要跟管理处撕破脸才行?”袁绍抬眼问道,“给你们十分钟去传话。”
座中几十个黑帮老大迅速招来各自跟班喽啰,派人传话去了。
很快,警戒线两边,前一刻还在激烈对骂的帮众,下一刻不约而同地收声退去,不到二十分钟,数千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如训练有素、进退有法的士兵,围观喝酒看热闹的役囚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摆平,也跟着一哄而散。
各黑帮老大很快接到各自人马已撤退的消息,然后纷纷起身辞别卫、袁两位黑帮教父,各自离开。
“撤!”李岚副典狱长看到黑帮帮众已自行散去,便也下了撤退命令。
袁绍与卫金在随从簇拥之下一前一后出了一零五号宿舍,此二位黑帮教父一向面和心不和,今天难得坐到一起解决问题。
卫金突然在后边喊住袁绍,袁绍停步,卫金追上前,笑问道:“这些天冥都里发生这么多事,袁老板,您怎么看?”
“不知道,难道是外头变天了?”袁绍思忖半晌,缓缓说道,“总之这些天这些事,来得有点蹊跷。”
“要不过两天约上叶大老板,一起喝喝茶,合计合计?”卫金邀请道。
“那袁某就恭候卫老板的召唤了!”袁绍拱拱手,离开之前他最后扔下这句话。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冥都管理处不失时机地颁布一条新的公告:
为了营造节日和祈福良好氛围,兼顾广大役囚的夜间活动和享用“祈福酒”的需求,同时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因上述活动而引发的打架斗殴等恶**件,今起食堂不再售卖“祈福酒”,改由以下地点售卖:
1、东区:十五号俱乐部,二十五号俱乐部……
2、西区:二号俱乐部,一一八号俱乐部……
3、南区:……
……
冥都中被冠以“俱乐部”的场所,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特别是那些曾被挑选出来参加过笼斗并最终存活下来的役囚,均将俱乐部视作获得荣誉的圣殿,只是从公告来解读,曾经只向少数役囚开放的圣殿,现在似乎要向所有役囚开放了。
公告共列出四十个指定俱乐部,同时规定役囚只能在上述四十个俱乐部内饮酒,禁止外带,也禁止在宿舍饮酒,一经发现,关三个月禁闭;另外,三场官方派对中的两场:“尾牙盛宴会”、“元旦祈福夜”也改在上述俱乐部进行,“跨年焰火会”的地点不变,依旧在冥都大广场举行。
一切有理有节,无可挑剔。
役囚们悬起的一颗心也放下了:终于没有因为冀州人和雍州人的斗殴事件而令冥都管理处恢复夜禁和禁止售酒,这样的结果,算是天大的好结果。
当天傍晚,筹备已久的“尾牙盛宴会”如期举行,顾名思义,此活动的主要内容就是吃喝,而且不用钱;所以傍晚役囚们下工之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前往食堂吃饭,而是就近前往各俱乐部参加活动,一时间,各俱乐部中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当役囚们怀着一颗崇敬的心踏入仰慕已久的圣殿时,他们才发现这些所谓的俱乐部不过是一些大号厂房改造而成,空间比饭堂相比也大不了多少;俱乐部的核心设施是位于中央位置的一个巨型八角形合金笼子,“笼斗”之名便由来于此——拳手如同两头被关进笼子的斗兽,不死不休;笼子四周是观众席,摆放着密密匝匝的座椅,这些座椅甚至还没有饭堂的座椅舒适。
这“尾牙盛宴”有近百道荤素菜肴,堪称豪华大餐,足见冥都管理处之重视程度,可谓下足了血本;菜肴均以自助形式摆放在俱乐部一侧的三列长条桌上,负责端菜盛饭、捧茶送酒的民用型机器人侍者有条不紊地来往穿梭,无论荤素主菜、冷热拼盘,还是餐前小酒、餐后点心,均可自取,吃多少取多少,管够。
正当役囚们在俱乐部中尽情享用美食美酒之时,放眼那四十个指定的俱乐部,可惊奇发现在某一时刻,总会有两三个身份实为“梨园”谍子的役囚假借醉意胆大妄为地攀爬进入八角笼子,看似漫不经心地拎着酒**子溜达闲逛,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很快便“非常意外”地在八角笼中的地板下发现一个地橱,紧接着他们又从地橱里翻出拳套、头盔、护裆等技击装备,然后又故作瞎胡闹般将这些装备穿戴在身上,你一拳我一脚地玩起笼斗,装模作样地拳打脚踢、腾挪翻滚,龇牙咧嘴的浮夸搞怪表情,博得观众席中的役囚们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