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莫抬起了手,手中长剑再舞,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所用之剑已不是凌当剑法,而是心中有感,而以感所舞。
一时间,剑光如斗牛冲破黎明,喷发出磅礴之势的其实,耀动了了半个天空的,若天晴时伴着洁白的光芒,妩媚动人。
口中轻喃:
彼之所恨,我之所愿。
彼之以刀枪,我之以长剑。
彼之以利器,我之以长空。
彼之以妄生,我之以黎光。
刹那间,天地震荡,波澜万千,似有千层山,万重水,亿里山河降临,周遭周身如波澜起伏,徜徉不止。
向莫每念一字,似浩浩荡荡的长江大河,冲入峡谷,激荡回音,连绵起伏,鸣音如洪钟大吕,长吟光播。
顿时,峡谷中无人不惊,无人不惧,战战兢兢,如丧考妣。
“这是……天音降世!仙人共鸣!”
向笃行惊呼道,
天音据闻乃天地之意志传递到人间的声音,凡与天地有感之人,皆可闻得天音,而此类人必然会成为仙人,所有又称仙人共鸣。
“这么说,向莫将来会成为仙人?”
向笃行嘴唇抖颇起来,眉毛也在颇动。
仙人之资,仙人之姿啊!
可他怎么会是仙人之姿?
他不解,也不明了,向家从古至今,除了老祖外,就没有任何一个天才诞生过,而向莫出身也无任何异象,他母亲到是富家女子,和向过之结婚一年后才有的他,期间难不成还有别的蹊跷?
“哼,管你什么仙人共鸣,就算是仙人下凡,老夫也要将你灭掉!”
向天齐再也无法坐视不管,如果任由向莫这样演练剑术,体悟天地奥妙,自己都恐怕不是对手。
他大手一挥,带起漫天冰晶,凭空拉出匹练,形成一个晶莹剔透如小山一般大小的拳头,直直砸向了向莫。
向莫不闻不问,剑法忽轻忽重,忽快忽慢,或飘渺无痕,或温温细语,清冽如水,单薄如霜。
流畅如涓涓细流,挥洒如漫漫长卷。
及冰拳不到一丈,方才凝神一笑,使出一招剑挑八荒,迎着拳头轻轻一划。
这一划天马行空,羚羊挂角,行剑如行走饮水,收剑如谈难取物。
只看到巨型拳头像是被空中一个无形的拳头给握住,然后被生生捏成了碎末。
片片冰晶碎落,寸光闪耀,夺目耀眼。
“怎么可能?”
向天齐眉头紧锁,双目圆瞪,一张老嘴长的比鳄鱼还大。
他并没有感觉到向莫打出多少真气,可又是如何仅凭一把剑就破碎掉自己的玉冰神拳!
他不服!
自己成名几十载,大大小小的高手也战过,哪怕强如聚旋境的高手,也没有一招落败,可如今,却在这毛头小子面前丢了颜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时间,周围寒气如渊似海,如地狱降临,深渊开口,无数寒气从他身上飘扬而起,森森白雾如喷薄出的气柱,长达十多丈,掩盖住这一方世界。
他抬起自己枯槁的双手,戴上一双刻满印纹的手套,裂开嘴唇,露出两颗黄牙,大叫一声:
“冰封千里!”
但见雾在山间游动,像画家泼墨,使原来的山变成景,做成了一幅幅丹青。
无数冰晶自天而成,仿若挂在空中的千万条待染的白纱,缓缓地摆动着,在朝阳下变幻奇异的色彩。
峡谷被冰晶布满,如梦、如幻、如诗、如画,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化万物以为冰,使人有种来到冰窖寒狱的滋味。
向莫也被冰层团团包围,如一颗硕大的冰球,逐渐扩散,层层叠加,结成一个冰球,银装素裹,浑然天成。
向天齐见势大喜,双手连环点出,化作丝丝长线,往向莫所化之冰球上粘连上去。
不过须臾,这冰球便被冰线所交织,交叉纠缠,盘旋成环。
老头随手一摆,这冰球宛如一枚陀螺,在原地开始打算。
再随手一抬,冰球就随之而起,任其摆布。
不过一会,向天齐拿捏着这个包裹向莫的冰球,或是猛地上飞,或是骤然下落,或是与巨石撞击,或是原地翻滚,随意掌控,任意蹂躏。
只是,他的动作马上就停滞了下来,不是因为冰球破裂了,而是因为他感觉的到,里面的向莫毫发无损。
怎么可能?
向天齐对自己的操控力万分自信,招数上更是精益求精,追求到了极致,无论是控制,还是侵袭,都得心应手,无往不利。
他曾数次与向如法对战,对方都摆在了自己如臂指使的细腻操控之下,以极致的控冰之术穿破一切阻拦,直击对手。
而且他极具耐心,善于偷袭与挑逗,喜欢在连翻冲击之下彻底击溃对方的信心。
但在这里,对向莫却完全行不通。
对方虽然被冰包裹,可完全没有任何难受的迹象,反而如鱼得水,淡定自如,还不时转换位置,在冰球内来回挪移,施展剑法。
他的剑并不是攻击冰球的,而是在演示变化,剑起,则水化为冰,剑落,则冰化为水,水与冰全在一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