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西撇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你,我能被拖去喝酒吗?可她现在完全不想说这些,她站起来,刚吐完,喉咙难受,嗓子也有点沙哑:“我再说一遍,我不去医院。”
说完转身就要走,方济东一把抓住她,妥协道:“好,不去医院,我送你回家。”
到了沈语西住的地方,方济东不顾她的反对,死活也要送她上去。沈语西完全没有力气阻止,只能让他跟了来。
沈语西进了屋,就直奔卧室,窝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虽然吐过,也并没有让她好受点。胃里一阵一阵的疼,疼得她都觉得扭曲了。
方济东走进她的房间,看见她趴在床上低声的*,更是觉得送她回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他应该强势一点带她去医院。现在已是没有办法,他只能问:“家里有药吗?”
沈语西整个头都埋在被子,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客厅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方济东出去打开抽屉,里面满满一抽屉药,他翻了翻,几乎都是治胃病的,方济东皱眉,捡着一盒对症的打开,又去厨房烧水。烧水的同时,又坐锅煮了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刚才又吐了个精光,空腹吃药,怕是会更刺激胃。等粥熬好,端到卧室的时候,沈语西依旧在小声哼哼。
方济东将粥放到床头柜上,轻轻拍了下沈语西。沈语西正难受,恶声恶气地说:“干嘛?”
方济东听她还能如此有气势的说话,笑了笑:“我煮了粥,起来吃点,兴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沈语西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粥,挖苦道:“还要麻烦你一个大老板,给我做饭。”一边说一边端起碗吃了起来。
方济东笑得开心:“我乐意。”
沈语西撇撇嘴,不再说话。等她吃完,方济东又拿来水和药,看着沈语西吃下,问:“有没有好些,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
沈语西又躺回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你回去吧,还有今天谢谢你。”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方济东关上门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待了一会,眼睛酸涩的很。其实今天已经很累了,早上去A市出了个短差,回来开了几乎一下午的会。会议刚结束就接到了金盛老板金建文的电话,本来关于度假村的合伙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金盛。可偏偏金建文和他父亲有些渊源,也不知道金建文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从来不过问他事情的父亲,亲自打电话希望他能给金盛一个机会。
方济东想着那有什么问题,给他一个机会能怎么样,没有实力还是会被踢出局。本想拒绝金建文的邀约,但是想想早晚都要见,不如去一趟,叫他死了从他身上打主意的心。
刚见着金建文,还没说上几句话,便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今天就是只吃饭,不谈工作,最后还很含蓄的告诉他,有美女作陪,要是有顺心的,可以带回去。方济东心中冷笑,凭几个女人就想拿下他的工程,也太小看他了。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心里虽然鄙视金建文,但面上依然附和道:“那自然是好的,金总客气。”
金建文听了他的话,笑得更是得意。进了包房,其实他刚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沈语西,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儿,蓝色的裙子,包裹着纤细的腰身,只是脸上的妆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她旁边的那位姑娘,花枝招展的,长的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沈语西和她相比,简直像是从村里出来的。
金建文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两个风格完全迥异的人,想是觉得他总能看上一位吧。看着沈语西,他又想起金建文的那句话,有顺心的可以带回去。他莫名就生气,沈语西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无论如何,他今天都想要给她个教训。
所以他假装不认识她,她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他更加生气,她站起来喝酒,明明感觉她好像不情愿,可还是一点都没有阻止她。她砰的放下酒杯,那怒气值好像要上天,他这才满意些,原来她真的不是情愿来的,这就好。
后来被金建文缠着说了些话,她好像又喝了几杯,喝得满脸通红。眼看着她晃悠悠地去厕所,他实在坐不住,找了借口出去,等在厕所门口。
过了许久,才见她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从他身边过去,连理都没理他。他叫她的名字,她停下来,头也不回,问他有什么事,居然还叫他方总。他想她大概是生气了,因为她的语气和态度实在是恶劣。
后来才发现她不对劲,要送她去医院,却和上次撞伤头的时候一样,死活都不肯去,半路上还下车吐了一会,泪水糊了一脸,方济东只觉得心疼。可刚跟她提了去医院,瞬间炸毛。无奈只能送她回家。
大概胃疼是她的老毛病吧,满满的一抽屉都是胃药,早知道就该劝下最开始的那杯酒,她也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对沈语西的感觉太奇怪,在苏芷生日的时候只觉得她格外与众不同。干干净净的,眼神澄澈,看似温婉柔和,却又很倔强。酒吧出事的那天,她扑进他怀里,抖着嗓子叫他大哥。在休息室里,他忙得身心俱疲,她一双睡眼迷离的眼睛盯着他,温柔地问他忙完了吗?在他家里,光着脚丫站在他面前,他刚洗完澡,没有穿衣服,她一脸窘迫的模样。他承认他心思有些不同,但又觉得还没到要不顾一切得到她的地步,可是他看到她的时候,那莫名其妙地愉悦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徐司白所说,他最近太缺女人。
方济东在沙发上稍微眯了一会,起身又到了沈语西的房间。她似乎已经睡着,半趴在床上,只露出半张脸。大概是趴在那儿不太舒服,呼吸有些急促。方济东将她的身体掰正,盖好被子,她这才呼吸顺畅。吃的药应该也起了作用,脸色好了些,连眉头都舒展了许多。方济东关了灯,关上房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