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办。”
李元丰用手敲着扶手,发出咄咄的金石碰撞声,极为清越,弥勒梵主可不是好惹的,特别是洞彻了一部分魔主秘密的弥勒梵主,对上之后,更得小心谨慎到极点。
“幸好是心魔之主已经把道果推到大罗层次。”
李元丰念头一落,沟通心魔之主,弥勒梵主有超乎众人想象的对魔主的洞彻,自己的心魔之主恐怕也能够给梵门的大能们一个惊喜。
恶念渊海,恒元天,心魔之主站在大殿前,身后是殿中的铜柱,镂花如刻,丝缕垂光,最上面,心魔经打开,字字如星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人心之复杂,之多变,之不可思议。
“观自在用魔主之事敷衍天庭,”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身上披着法衣,上面亿万生灵的面孔在扭曲,恐怖邪恶,他思考着,自己能否插一手,让天庭和梵门本来就有的裂痕变得更大。
“试一试。”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有了决断,于是心魔道果一转,携带着恶念渊海的伟力,向人间界正在上浮并逐渐融入到西牛贺洲的界空所去。
“嗯?”
“这是?”
“恒元?”
这样的动静,恶念渊海的天魔还不知晓,可已经凝练出自己的道果,沟通渊海天道的三位魔主上璟魔主、妄心魔主和白念魔主都有所感应。这三个魔主正因为西牛贺洲发生的大事儿聚在一起群策群力,所以此时此刻同时把目光投过来。
很快的,三位魔主就看到,不知何时,恶念渊海的周匝,弧光中不断有黑轮激射,每一个里面似乎有一片幽深的空间,或是生灵沉沦,难以自拔,或是天灾人祸,死亡降临,或是悲欢离合,人间悲剧,或是其他,等等等等,看不到尽头。不计其数的黑轮或者说魔主之轮,何止亿万,没有任何杂色,蕴含着来自于恶念渊海最为深沉,最为厚重,最为纯粹的负面情绪,让人一看就觉得压抑。
轰隆,
在这样的魔主之力下,恶念渊海的水波被其引动,源源不断地落入其中,向现世冲去。
“恒元!”
上璟魔主居于自己的上璟天中,四下妙音结环,飞乐织锦,晶莹剔透的花朵盛开,团团簇簇,不停地垂落,她宫裙束腰,紫发垂肩,挑着眉,标志性地蛇瞳洞彻时空,盯着李元丰心魔之主的伟力,声音冰冷,道,“他这是要直接投放力量到西牛贺洲,拨动那人间界的界空?”
妄心魔主听了,光洁额头上的三道横纹都忍不住摇了摇,她不是没有打人间界那个界空的主意,可她也有自知之明,真要光明正大出现,恐怕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毕竟距离上次她和白念两个人被孔雀大明王菩萨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没有过去多久。
白念魔主也是看着,发现这力量超乎自己之上,难以企及,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恒元我们三人上次和他交过手,确实深不可测,他既然出手,想必是有把握的。”
妄心魔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道,“或许是太过猖狂了,西牛贺洲可不是恶念渊海。”
上璟魔主不再说话,只是脚下踏着古朴而神秘的石碑,万恶沉沦,不见边际,美眸中闪过少许的羡慕。魔主确实是善于变化,精于无声中听惊雷,但真能这样堂堂正正出手,也没有人会拒绝。因为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正奇由心,任意挥洒。
轰隆隆,
说时迟,那时快,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凭借着恶念渊海不断扩大的体量,只是一转,就到了西牛贺洲外,再以西牛贺洲中早早浸染了的魔痕为引子,成功降临。
“恒元魔主!”
虽然现在由于西牛贺洲正处于一种冲击变化中,部洲外面的天地胎膜上梵门的布置不像往日般密不透风,可由于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的力量并没有太多掩饰,简直称得上横冲直闯,所以刚一抵达,就惊动了坐镇在部洲中的观自在大菩萨和弥勒梵主等梵门大能。
“恒元魔主!”
两个人话语刚落,在人间界上浮并和西牛贺洲融合的界空之外,天地间的阴暗孕育到了极致,然后层层向上,卷起如莲台,上面凭空出现一位伟岸的身影,身披法衣,亿万人的面孔在上面,或是嚎叫,或是痛苦,或是扭曲,或是凄厉,时刻变化。他手中托举一本经书,激射一个接着一个的经文,每个文字六角垂芒,蕴含人影,影影绰绰。
“人间界。”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一出来,眸光激射,落到人间界上浮上来的界空上,在其裂痕上打转。他看得出来,随时间变化,界空正融入西牛贺洲里,现在要入界空,确实需要上境伟力帮助,但当界空的融合到了一定程度,金仙以下就能够随意出入,甚至连上境伟力都能够降临一部分。
“这个时间段,”
李元丰暗中思量,在这个时间段里,不但是这个界空土著们仅有的高光时期,也是被上境存在送入到界空中的人们建功立业的时期,更是自己的心魔道能否有作为的时期。
“走。”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念头百转,动作可没有任何迟疑,只是一转,就有无量的心魔之光寸寸而下,状若扇形铺开,在里面,有天魔的影子,发出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