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世家,足足百余名年轻的精英弟子,其中不乏战绩卓绝人物。
相比下来,夏广在江南道的战绩,颇有一种暴发户的架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闻这位在世家里也是风传着纨绔、不学无术之名的少年击败了大长老。
大多精英弟子都是微微一笑。
谣言止于智者。
一品武者战胜老牌三品武者,这种谣言也有人相信?
且不说这个。
只是看着那少年所用的兵器,就能看出一二。
方天画戟?
几乎等同于大商那位魔神。
世家男弟子都觉着自己是温润如玉,风流倜傥的君子,女弟子们都觉得自己是兰心蕙质,身怀绝技的佳人。
所以几乎都是用剑。
剑刺不如枪,斩不若刀,但端端正正,点到而止。
上至皇宫大臣,下至江湖侠客,都是带剑居多。
哪有世家弟子用戟的?
他以为自己是吕少籍吗?
且不说这个。
这少年握着戟的模样,一看就是个门外汉,没有半点美感。
夏广格格不入。
他坐在角落里,长戟插入地面,树在身侧,若是独自飞扬着的旗帜,他一个人就是一面旗帜。
别人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而慕容雪这般的美人,更是招蜂引蝶,身侧围聚着七八名世家弟子,一起坐在精致的剑陵显眼的亭台里。
亭台四角上翘,趴着俯瞰的猎鹰雕塑,四对狠厉的眸子,显出威势,琉璃的砖瓦,在深冬阳光里,泛着暖人的光泽。
“万师兄过奖了,小妹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慕容雪笑着。
而另一名颇有威严沉稳之相的少年,乃是东海万家少年天才,名为万雷,唇边颇有魅力的露出笑容:“雪儿师妹才刚十六,便是已经摸索到了三品的境界,为兄便是站在此处,也能感受到师妹身上时刻蕴藏着慕容家,那名震天下的绝学,星罗剑意,当真是不凡。
当初慕容家创下这功法的先祖,当真是卓绝,最强防御剑术,当真无愧。”
另一边,一名若公子哥白绸衣衫的少年笑道:“万兄说的对,但是不全对,一年前,慕容家家主,也就是伯父,在北域长白,以一手斗转星移,战胜了关外刀尊公羊不移,当时我也随着父亲前去观看,伯父可不是一味的防御。
防御是为了破敌之势,再反击,便是携着胜势而去,所以万兄只是说着防御,却是不对了。
我看雪师妹似乎已经得到了伯父的几分真传了。”
慕容雪微笑道:“薛兄,过奖了。”
这白绸衣衫的少年乃是北地薛家的人,名为薛杉,薛家又被称为剑神山庄,庄主薛白衣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因为他的存在,便是大周发布了限武令,也未曾将薛家降至中等势力。
谈着谈着,便是说到了远处那孤零零坐着的少年。
少年坐在角落里。
静静等着。
周围所有的寒暄,似与他格格不入,他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静待。
“那一位似乎是你们姑苏世家里一起来的人,怎么如此...”薛杉长居北地,所以江南道的事情他并不是太清楚。
想了想措辞,他说出了后一段:“如此有个性?”
慕容雪道:“他可厉害了,把自己二哥,还有我的二哥全部打的重伤,而且他还只是个一品武者。这潜力可是无穷无尽。”
薛杉一愣,脱口而出:“当真?”
慕容雪带着鄙夷之色,“旁门左道,才求速成,他呀,三个月前,还不会功夫呢。”
万雷神色带着威严,附和道:“雪儿小姐说的不错,功法速成,便是走了邪道,即便初始靠着奇奇怪怪的法门一日千里,但终究在抵达更高深门槛时,会寸步不前。”
察觉出了面前佳人的不喜,万雷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继续道:“这样的人,即便一时得意,长久不了的,风光一时罢了。”
其余几名围绕在周围的弟子,便又是随着这话题的转移,而谈到了这武学根基,以及速成的问题。
大都在说一些武学要循序渐进,打牢根基的话。
薛杉倒是对那位奇特的一品武者产生了兴趣,毕竟家主薛白衣曾经说过一句话。
“这江湖上,对错不是由嘴来决定的,而是由的是输赢,通常输了的人就会死,而死人不会说话。”
因为这一句话,薛家的弟子都有着极强的胜败观念,而对这位独自坐着的少年,薛杉产生了好奇,他轻轻起身,走了过去,“皇莆兄弟一个人在此,不无聊吗?”
夏广淡淡道:“武道寂寞,无聊,就走不下去。”
薛杉一愣,你才一品武者,有个什么武道?
所以他笑道:“那皇莆兄弟的道是什么道?”
夏广抬目,静静吐出两个字:“第一。”
薛家的天才似乎没听得真切,又或者听得真切了,却没能接受,所以问了句:“什么?”
夏广却不再回复,继续闭目。
薛杉不以为意,“皇莆兄弟过来坐坐吧?听着你这段时间战绩卓绝,也和大家说两句吧?”
他抱着查探这少年秘密的心理,在这里询问着。
毕竟谁不好奇,一个一品武者,如何越级战胜了比自己境界更高的人?
越级挑战,可是天才的专利。
难不成这名为皇莆广的少年,其实是一个绝世天才?
似乎是察觉了对方的想法,夏广淡然道:“我从来都不是个天才。”
薛杉问:“那么,皇莆兄弟是如何战胜远高于自己境界的武者?”
他没准备对方回答,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底牌。
可,夏广却偏偏说了:“勤奋。”
不错,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练习武功。
进行魔鬼般的训练。
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每日挥汗如雨,才能取得这般的成就。
天才能做的到吗?
做不到。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他之所以能越级,越两级挑战,完全和他长期的努力分不开。
其他的东西,不值一提。
薛杉愣了愣,尊敬道:“我明白了,皇莆兄弟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人。”
说完之后,便是返回了。
慕容雪摇摇头笑道:“怎么,薛兄亲自去请他,他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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