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仙姑派新扎供奉上位已经七天了。
这七天,是变革的七天,是动荡的七天,是封禁余孽的仙姑派如凤凰般浴火重生,让人民重新当家作主的七天。
西方的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东方的小剑神用七天塑造了一个全新的仙姑派。
其实,对此负主要责任的人,应该是大仙姑。
她与柯武温泉一唔,把酒言欢,忽然痛下决心表示要与过去陈旧、腐朽的自己一刀两断,紧接着就在神功开悟的喜悦中匆匆跑了去闭关,并留下一句话,让柯武为供奉,让大家尊敬着伺候着,武功随便学,要求随便提。
但是她偏偏忘了告诉他家,柯武如果想走,可不可以。
从哲学和逻辑的角度,柯武认为应该是可以的。理由很简单——“若有所求,务必全力侍奉。”想离开,也应该在“所求的”范畴中,而仙姑派要做的就是备足盘缠,打好包裹,列队礼送。
但是偏偏,仙姑派是一个属于女人的门派。
而女人,偏偏又是最无法以哲学和逻辑来理解的生物。
她们坚定的认为:离开和所求,是两回事。若有所求,大家当然会尽全力满足,但想走?看见老娘腰里这口刀了吗?
仙姑派二三十弟子,以大仙姑、二仙姑、三仙姑为尊,闭关的大仙姑且不必说,单只二仙姑、三仙姑,武艺便未必比柯武为低,所以武力硬闯极为不智——更重要的是,面对一群莺莺燕燕娇声细语的跟你陪着小心挽留你的姑娘,柯武也没办法辣手摧花啊。
所以在谈清楚了“只要我不走你们其他事都听我的”之后,柯武果断住了下来。找明教麻烦的事儿,其实也不急于一时,等仙居分舵的消息传递开去,自己却不出现,先让他们风声鹤唳一阵子,等彼辈以为风平浪静了,自己才跳出来杀一个高高兴兴的回马枪,岂不是甚好?
主意打定,柯武就干脆安心在仙姑派住下了,从次日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改革运动。
第一天,柯武召集来所有“服役”的妇女,一一细问了一遍,确定了她们都是被残暴的仙姑派逼迫而来之后,柯武喝令开了钱库,一人发下五两银子、一匹细布,让众妇人根据路程远近,结伴回家,又特意选了几个脾气好的仙姑沿途护送,顺便在村里广而告之:以后仙姑派不强征服役了,改为雇佣制度,若愿意来做差事的,每个月有半贯钱工钱,若是做的好,还另有加赏。
第二天,柯武召集全体仙姑,慷慨陈词,废除了万恶的人种制度。并写在了门规之中——首先鼓励婚配,如实在不愿嫁人又想生育的,可在附近乡村中借种,对借种者支付适当报酬。但是严谨掠夺男性,乃至一男多用的丑恶现象!更要量力而行,绝不允许再发生把男子活活累死的悲惨一幕。
第三、第四天,柯武号召全体仙姑同学习、共劳动,坚决不做不劳而获的社会蛀虫。在带着仙姑们调查了门派周边的地形和特产后,柯武派出轻功最好的几名仙姑,随自己一起采集茶苗——仙姑派有两位仙姑,家里便是雁荡山的茶农,入门之前,也曾帮着家里大人种茶、采茶、炒茶,便被柯武委命为技术总监。负责“雁荡仙姑茶”项目的开发工作。
第五天,柯武在感受到劳动力的不足后,重新规划了仙姑派粗疏的框架。说来也很奇葩,仙姑派好歹也是个门派,居然连一代弟子、二代弟子这样最常规的分配都没有,弟子进门,均以姐妹相称,然后大仙姑随高兴安排这个教那个武功,却没有师徒关系。除了大仙姑、二仙姑、三仙姑有明确排序外,其他都是仙姑,武艺高些的、资历老些的,被后来者叫声姐姐,却没有清楚的上下之分——与其说是个门派,倒不如说像个混乱无比的帮派。
柯武在了解情况后,大笔一挥,将现有所有弟子化为内门,再额外成立一个外门,以男弟子为主,未来将主要承担生产挣钱打群架等重任,反正仙姑派有一门大力天魔棍的武学,正好来去让外门弟子修炼。
又让性格严谨,冷口冷面的二仙姑负责掌库长老,武功高强且颇具耐心的三仙姑担纲传功长老,挑出了几个开朗、机灵的仙姑成立外交组,又选出武艺最精,性格也相对坚忍的仙姑组成安保组……总之人尽其才,尽量让每个人都有了自己负责的项目。
第六天,柯武亲自出马,带着外交组的仙姑们走访了附近的村寨,招了十余个有心学武的小子,成为仙姑派第一批外门弟子,顺便将仙姑派全新的精神和纲领,通过招纳外门弟子的机会传播出去。
到了第七天上,自觉忙完了所有事的柯武,看着忙忙碌碌欣欣向荣的仙姑派,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决定不要打扰大家的忙碌,自己去温泉里泡个一天便好。
其实这几天的诸多动作,仙姑派多数人都多多少少有些不解及不满。
但是一来大仙姑金口玉言先下了定论,二来对大仙姑忠心耿耿的二仙姑、三仙姑,用一种小姨子对帅姐夫的殷勤态度,扎扎实实的站在了柯武这边,三来柯武能言善辩,对付持异见者因人制宜,嬉笑怒骂乃至动手打架,很快就收拾的刺头儿服服帖帖。
四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与仙姑们相比,柯武的确是先进思想与先进生产力的代表。
而在找对了方法的情况下,先进对于落后,有着天然的压制性。
柯武泡在属于大仙姑的温泉池子中,身边飘着五六个托盘,各色酒水,果品,乃至仙姑们自己做的各种小吃,沉甸甸压在托盘上。这都是仙姑们在知道柯武在泡温泉后,自发凑了送来的。
柯武自在的取用着吃食,脸上有自得的笑意——哥吃的不是零嘴儿,都是姑娘们的诚意与爱戴啊!
眼看着完全按自己的想法改造后的门派,柯武甚至有了一丝不弱于合义镖局的归属感。
为此,他甚至不惜拿起毛笔,将自己的伏魔杖法录了一份,又将其中修习的诀窍详细告诉了三仙姑,只求为仙姑派外门多一项绝学。
三仙姑也不含糊,收下了伏魔杖法,二话没说,回去取来一本《天星掌法》,塞在柯武手中:“柯供奉,前两天你和那几个小妮子过招,剑法、轻功的确精绝过人,不负了你小剑神的名头,但拳脚……似乎差了一些。大姐姐也说过,凡我派中武学,皆可任君挑选,本派的这门天星掌,乃是大姐姐夜观天星所创,自问不属于天下任何一门掌法,柯供奉不妨拿去参详一二。”
柯武见对方意诚,加上自己却是因为拳脚问题,吃亏不知一次了,当下也不推移,伸手接了过来。
如今在温泉中泡得一会,柯武便擦身上岸,只着一条中裤,赤身裸体往躺椅上一看,取过那本天星掌法翻开,一边饮酒,一边默默参详。
这是忽然有一道红影,带着些偷偷摸摸的架势,一路避着人,来到了柯武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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