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八佾(求票票)(2/2)
作者:偶米粉
    “颇喜《庄子》一篇!”

    颜路再语。

    “哦,可否诵出?”

    闻此,荀况略有诧异,近四年前,此人带着老友的一封文书前来小圣贤庄,在自己身下求学,不过自己并未将其守为弟子。

    一直以来,彼此的求学问道,都是一言一答的,于颜路所学并未强求,藏书楼内,有珍藏数万,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阅览完毕。

    听其言颇喜《庄子》,有点意思,目光从棋盘上挪移。

    “庄周有《大宗师》一篇,其内有语。”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子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子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子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子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颜路身躯挺立,拱手又是一礼,对于此篇,记忆颇深,虽为道家天宗的庄周所语,实则借喻也,儒家之内,亦是有此道。

    但此论却是记忆最为清楚。

    口中那颇有磁性的朗声之语流转,将这一段缓缓道出。

    “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行道而不见其行。”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

    “颜路,看来你已经找到你的道了,儒家之内,与你道理相通者——颜岵也,今日起,他则为你师兄,你随他修行吧。”

    荀况岿然而叹,自己杂学百家,坐镇稷下学宫之内,添为三次大祭酒,数十年的时间,与道家天宗、人宗、百家之人共论修行。

    坐忘之道,自然涉及,此道堪为博大,寻常之人难以涉及,然听颜路口中之语,观其神态,观其举止,已然有所悟。

    儒家八脉之中,擅长此道的为颜回后人颜岵,其年岁虽不大,却道理精深,年不过而立,已然化神,可知其修行。

    加持先前伏念所语,随颜岵修行,是一个不错的抉择。

    “是!”

    颜路神色无悲无喜,又是一礼。

    “子房,你呢?”

    荀况再次颔首,目光闪烁,落在颜路身侧的年轻人身上,身着浅绿色的儒袍,束发而冠,容貌俊秀,堪为温和之人。

    “良至小圣贤庄已然年岁有余。”

    张良一礼而应。

    “你甚为聪慧,可有所得?”

    荀况称赞一声,看将过去。

    自己这一生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但如子房这个年岁的年轻人,能够如子房这般聪慧的屈指可数,早生五十年,定然为诸夏风云之人。

    奈何如今诸夏大势归一,子房又是亡国之人,日后前路未可知。

    “藏书楼内,颇喜《春秋》!”

    张良面上轻轻一笑,应之。

    “哦,《春秋》?既有所喜,可曾知晓公羊高、谷梁俶、左丘明三人之言?”

    荀况亦是有些惊奇。

    祖师笔削春秋,微言大义,寻常儒家弟子难以明悟,故而,数百年来,多有诸夏儒家之人对其进行诠释,稷下学宫之内,影响力最大的当属公羊高三人。

    三人从三个方面对于《春秋》进行诠释,在数百人中脱颖而出,自己是极为欣赏的。

    “知晓!”

    张良应之。

    “你觉何人之语颇合《春秋》之妙?”

    荀况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春秋》之言,每一个人读之,都有不同的感觉,自己所悟也是不同,以子房现在的阅历,怕是还不能够形成自己的见解。

    “公羊春秋!”

    张良再语。

    “哈哈哈,我猜你也是应该喜欢公羊高的春秋之言。”

    闻声,荀况大笑不已,张良家世为韩国世代为相,均为国之重臣,而公羊高、左丘明、谷梁俶三人所诠释的《春秋》中,唯有公羊高所语最合国政大势。

    也是最合入世之道!

    其余两者虽也精妙,但……千古而观,后世之人欢喜公羊春秋多矣。

    即如此,怕是子房将来仍有出小圣贤庄,卷入诸夏的心思,即如此……儒家八脉之中,怕是也只有那一脉最合子房的道理了。

    “子房,今日起,你当随儒家谈直却修行。”

    “其人你应该知晓,道理中庸为上,其师兄杨宽文、邵广晴也是不错,你所学我自放心,但……所缺少的,也就一个谈直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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