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原主这个傻姑娘看不清楚这一点了。
只有她还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父亲依旧是幼时那个疼爱自己,什么时候都最先想着自己的好父亲了。
正是因为原主念着旧情的不忍,她才被逼着一次次的参与到莱缪游戏之中,才会不断地在刀尖上舞蹈,在死生一线中挣扎。
莳萝不是原主,自然不会无底线的纵容原父的恶习,无条件为他的债务买单。
对于心中的情感与良知已经近乎于泯灭的赌徒,改变他最好最快的方法莫过于使他恐惧。
原父之所以会深深陷入赌博的泥沼,无法自拔,是因为他的无能,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于这样不劳而获、全靠侥幸的生活方式。
除了最初债台高筑之时,被债主追上门来的担惊受怕之外,其余几次被讨债的经历,原父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反正他身边有原主这样一个永久提款机,每一次只要他掉上几滴不值钱的眼泪,说上一句没效力的忏悔话语,卖上一番可怜,原主就会心生不忍的拿出钱来替他还债。
莳萝没让顾倾城送自己到家门口,车子在隔了家一条街的路口就停下了。
莳萝能够猜测到,若是送自己回家的这辆豪车被原父看见,又会引起怎样的一番反响。
原父不会想着豪车的主人同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会想着自己女儿在这段关系中究竟是怎样的处境。
他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豪车的主人能够带给自己多大的利益。
通俗一点,就是他能给自己多少钱。
甚至,为了抱上这条粗粗的大腿,原父会极力怂恿自己的女儿,同那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陌生人在一起。
这个所谓的在一起,不仅仅局限于正式交往的男女朋友关系以及及结婚为目的的交往,还可能是纯粹的肉、体上的***,以及不正当的情妇或者小三。
原父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女儿的未来幸福生活,在他的眼里,原主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替自己还赌债。
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把原主的付出看作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长期浸淫在肮脏的环境中,原父的心思早已变质。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于原父这种整日处在乌烟瘴气的赌场环境中,所结交的都是心思不正的狐朋狗友的来说,原父被潜移默化成一个自私自利,毫无原则底线的人。
为了博得女儿的同情,他可以不要脸的,一次又一次的去发虚无缥缈的誓言。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可以牺牲掉身边的一切。
院子里的大门没有关,莳萝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一进院子,莳萝便看见了躺在藤椅上吞云吐雾的原父。
此刻,他正闭着双眼,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优哉游哉的吐着烟圈。
老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原父抬起头看向门口。
他浑浊的目光在接触到莳萝的时候,显露出一丝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