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莳萝确定无疑。
云朗对刘毅有深深的恨,想将他置于死地。
云朗为何会恨刘毅?
这其实不难猜测。
不会是出于不甘其位的嫉妒。因为在过去二十余年中,两人的相处还是融洽的。
也不会是禁受不住诱惑的利益仇杀。因为云朗亦是重感情之人,不会为了权势地位、金钱外物,出卖甚至加害自己的兄弟。
所以,唯一的可能只剩下了家仇。
想必是有心人利用了其父云长德的死,将其死的事实歪曲成了因云朗之父的意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在仇恨的驱使下,云朗被蒙蔽了双眼。
忘记了两人多年以来的情谊,也忘记了刘家对自己的真诚相待。
...
差不多接近极限的时候,莳萝拉住了缰绳。
速度瞬间慢了下来,“哒哒哒”的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无端显出几分悠闲自在来。
莳萝拽着绳子掉了头,绕进街边的小巷里。
“王爷?”见身边的人慢了下来,调转了方向,云朗疑惑的看向莳萝。
“不继续赶路了?”
“累了,先找家客栈歇歇。”莳萝下了马,把手中的缰绳递给赶上前来的店小二,转身进了客栈。
云朗紧跟在莳萝身后,进了客栈。
“老板,两间上房。”
“好嘞,客官稍后,我这就去给您收拾准备。”
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莳萝坐在一楼大厅里,气定神闲的饮着茶水。
相比莳萝的气定神闲,她身旁的人便不那么自在了。
云朗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然而,杯中的凉茶似乎并不能起到镇定心情的效果,他还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如今天色尚早,咱们完全可以继续赶路,没必要休息。”
莳萝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瓷质的杯底同木质的桌面相碰,发出闷闷的碰击声。
“就这么迫不及待?”莳萝淡淡的瞥向云朗,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在对上莳萝注视的一刹那,云朗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消失得了无踪迹。
“王爷说笑了,我能有什么迫不及待的啊。只是我想着,王爷您特意离开了大军,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以为您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云朗回以温柔一笑,那副真诚的面容让人根本不会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是这样啊,”莳萝唇边笑意更深,“我以为你是想着相亲宴的事情,所有很是迫不及待了呢。”
...
大约半盏茶之后,客栈老板便将房间收拾出来了。
两人便没再在大厅里多待,上楼去了各自的房间。
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莳萝脱下了外衣,解开了内衫。
伤情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渗出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凝结,纱布似乎和皮肉粘在一起,取下来必定是撕裂的疼。
莳萝忍着疼,一点点的把它扯下来,然后将伤口简单的清理了一番。接着取出了包裹里携带着的丝绸里衣,将其撕成一条条的,代替先前的纱布包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