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净空和善地笑着,打圆场道,“两位与贫僧有缘,既如此,不如请女施主也进来一叙。”
方璇哪里愿意和顾谌相对,忙道:“多谢师傅好意,只是不敢打扰王爷。”
“怎么,表妹这是心虚了不成。”顾谌嗤了一句,转过身往屋中走去,肃声令道,“进来。”
“施主,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注1】。”净空笑呵呵地看着二人,“请。”
方璇无法,只得跟了上去。
厢房中布置的十分朴素,不过一桌四椅一几,几子上摆了黑白棋盘,此外别无他物,倒像是最为平凡的平头百姓家中一般。
方璇走进去,只是站着,也不坐下,恭恭敬敬给净空大师杯中添了茶水,又替顾谌斟满,退到了一旁。
顾谌冷眼旁观,心道装模作样,方才还说不曾听见他说话,此时倒对一个老和尚如此谦礼?
那庆王还真是好大的家教。
想着便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本王倒不知道,表妹笃信佛法如此诚心,实在难能可贵。”
“王爷真龙之子,对师傅亦是以礼相待,端宁自然不敢托大。”
伶牙俐齿!
顾谌一口灌了半盏茶,往她面前一推。
方璇抬眼四处打量,又伸长了脖子看窗外隐约一角的红叶,沉浸景色当中,陶醉不已,迟迟收不回目光,只是觉得后脑勺有些灼人罢了。
“哈哈。”净空大师抚须一笑,“王爷,该你落子了。”
顾谌收回目光,见不知何时净空已落下一子,正堵了他后招,不由愕然,收敛了心思,专心落子。
方璇偷偷去看,只见棋盘之上黑白棋子旗鼓相当,只是棋路大不相同,黑子大开大合势不可挡,白子则缓缓图之循序渐进,一肆意一怀柔,但却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顾谌夹起一粒黑子落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她低头观棋不语,一时看入了迷。
屋外,檀香气呼呼地,一双杏眼一会儿瞪着秦赣,一会儿瞪着楚楼。
秦赣摸摸头,“你眼睛不舒服啊?”
“呸!我是瞎了眼,当有些人长的五大三粗,就以为多了不得,结果还不是被人两三下就打趴下了。”
秦赣闻言有些惭愧,也不辩驳。
方才在外头,他还没反应过来,楚楼的剑已经在眼前了,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还要多加磨炼。
“这位姑娘不必苛责。”楚楼咳嗽一声,严肃道,“他在明我在暗,胜之不武。”
话虽如此,神色却无一丝愧疚。
他乃是顾谌身边第一高手,如果连秦赣都比不过,那也不用当差,去给青云姑娘跑腿算了。
“说你了吗?”檀香一扭头,恶狠狠道,“身手好有什么用,一点都不讲道理,下次看清楚了再动手知不知道!”
一人骂了一句,心里才痛快,蹬蹬蹬跑进屋中,站在方璇身后。
楚楼看一眼秦赣,摇摇头,心道真是可怜,还是青云姑娘温柔又讲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