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姑娘好似风筝,脚尖一点,就飘出数丈。
而鬼哭,仿佛猿猴,又像是猎豹,在一栋栋房屋间飞速穿梭,瓦片在他脚底纷纷碎裂,引得底下之人一片叫骂。
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穿过闹市,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红颜姑娘又一次飘起,飘向了对面房屋。
“咻”的一声,一道白光从鬼哭掌中射出。
红云姑娘仿佛折翼的鸟儿,斜插而下,避开了那一道白光。
而那一道白光击中对面屋顶,“啪”的一声,屋顶瓦片粉碎,白光没入其中,露出红绸,却是一把飞刀。
鬼哭从屋顶一跃而下,长刀高举过头,对着刚刚落地的红云姑娘就是一刀劈下。
一刀斩断红袖,红云姑娘好似莲藕的胳膊露出,腾空而起,一脚踏在墙面,想要再一次翻上屋顶。
鬼哭一抬手,又是一把飞刀。
红云姑娘的腰肢似乎向后折断,飞刀划破她的衣襟,逼着她天鹅般的长颈划过,在下巴处刮了一下,钉在了墙上。
红云姑娘从半空飘落,下巴一点血珠滚落,滴落在地。
伤口处,透着一丝黑红,完全不是那应有的粉嫩的肉。
“画皮。”鬼哭道:“果然。”
画皮,一种非常特殊的妖,而且并非草木顽石野兽成妖,画皮原本,就是人。
具体的来源,已经说不清了。
不过最近百年,成为画皮的,往往都是那些弃婴。
他们被丢弃在路边、河中、井里,具体被丢弃的原因五花八门。
或者因为女儿身,或者因为身有残疾,又或者有别的苦衷。
总之,她们被丢了,然后,大多死了,有冻死有饿死,有被野兽妖怪吃了,剩下的侥幸活了下来,一部分被好心人捡去,一部分被野兽妖怪收养,还有一部分却是依靠自己活了下来。
这一部分有的在城市之中,有的在城市之外。
而在城市之中的,她们大多生活于下水道中,终日不见天日。
渐渐的,她们长大了,本能的向往上面的生活。然而因为长年呆在下水道中,依靠腐烂恶心之物为食,身体扭曲,皮肤腐烂,蚊虫遍布,散发的恶臭。
因此,她们万分自卑,不敢露于人前。她们向往着上面普通人的生活,渴望着,羡慕着,最后变成了嫉妒。
她们尤其嫉妒那些美丽的女人,嫉妒她们所拥有的一切。
终于有一天,她们走出了最后的一步,袭击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扒下了她的皮,代替她生活。
于是,成了妖,成了画皮。
画皮擅长表演,精通妖气的隐匿,当她们将妖气收敛,你就很难察觉这个漂亮的女人居然会是一个妖怪。
她们还会一些幻术,幻术的作用也只是让你忽略她们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这些本事,能让画皮很好的融入红尘之中。
然而,画皮是一种极度自卑的妖怪,在这种自卑的驱使之下,她们异常渴望别人的目光,并且喜欢享受,喜欢纸醉金迷。
为此,画皮常常以花魁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中,为了赚钱和享受,她们甚至还研究出能让男人持久的法术。
再加上,她们又不是披上一层皮就完事了,她们得防止身上的这一层皮腐烂,所以常常每天都需要脱下皮来用药水清洗,还要吞服男人的心脏,因此维持自己与皮之间的契合。
然而,人的目光多了,破绽难免被人发现,无论是每天都要蜕皮清洗,还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吞服男人的心脏,都是致命的破绽。
因此,画皮须要不断的转换身份,因而危害极大。
画皮,上了天师府的必杀名单之一。凡是遇见,不问善恶,当即斩杀,并且,价格不菲。
“看来我猜对了。”鬼哭笑着说:“这样,就不必麻烦把你带回去了。”
“居然敢损坏我的皮。”这位红云姑娘依旧幽怨的看着鬼哭,很漂亮,很美丽。但当沙哑苍老犹如老妪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的时候,就变得有些恐怖了。
“我要杀了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