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是什么小孩,而是一个老人,他卷缩着在路边,闭着眼睛,睡得安详。
他很瘦,似乎得了什么病,皮肤糜烂,以至于即使是倒在路边,也没人将他的尸体偷走。明明尸体很瘦,但是肚子很大,里面似乎塞满了东西。
而在尸体旁边,是累累的白骨,有狗的骨头,也有人的骨头,让人毛骨悚然。
“安心走好。”鬼哭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大声道:“竟然把尸体烧掉为好。”
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冷风。没人回应,整条街仿佛已经死去。鬼哭也没在意,继续踏雪前行。
他知道,会有人去办的。只是,恐怕会是不知是什么类型的妖怪。
普通人,尤其是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是不敢靠近这具尸体的。
腰间,大嘴缠绕,它伸得笔直,犹如一个箭头,指明了去路。
破旧的神庙,早已被废弃。门已脱落大半,剩下一小半挂着,斜斜的靠着门框。
牌匾没有在门框上方,而是在地上,碎成两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手轻轻一推,门就倒下了。
屋中灰尘和积雪飘扬,屋顶的大洞如此显眼,而屋中的采光也显得非常的好。
眼角剑光闪过,鬼哭抬手捏住了剑身,手指一弹,剑身嗡鸣,满是伤痕的剑身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碎成碎片。
高挑的身姿出现在了眼前,她已站立不稳,鬼哭猿臂轻舒,揽住了娇躯。
伸手解开了腰带,褪下了黑色大氅,包裹住了这个高挑的身影。
柔和的布料挡住了一切寒冷,恍恍惚惚间,她勉强睁开了双眼:“鬼哭?”
熟悉的铃声,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斗笠,熟悉的双眸。
她忍不住喃喃道:“又在做梦了吗?”
“可不是在做梦。”鬼哭回道,但是遗憾,她已经听不见了,晕厥了过去。
鬼哭摘下斗笠,将清冷如霜的面容遮住,贴心的系好绳子,将斗笠固定在她头上,灵巧的手指单手打了一个蝴蝶结。
然后用左手揽住了她,把长刀换在了右手,右手握住刀柄,刀鞘往旁边的立柱一靠,然后轻声喝道:“大嘴!”
大嘴窜了出来,将刀鞘和原木立柱缠在了一起。
比雪还白的刀身划出,在光芒的照耀下,刺眼、冰寒!
“想走了?”鬼哭侧过头,耳朵动了动:“可是,我让你走了吗?”
没有回应,然而,鬼哭不需要他的回应。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南宫,因此,离奇的愤怒涌上心头。
赤红的刀光,弯弯犹如天空残月。
转瞬间,就从刀身脱离,仿佛张开双翼的燕子飞快的穿过林间。一瞬,就穿过了高大的神像。
神像上,一条笔直的痕迹冒出白烟,接着,上半截顺着这条痕迹滑落,轰隆一声,在神座下方的地面摔得粉碎。
一道白影从神像后面射出,撞破了屋顶,纷飞的瓦片中,隐隐约约看到,他似乎浑身缠满了白布。
“鼠辈,你以为你能逃掉。”
即便身负一人,速度受限,在他面前,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逃掉的。
剑气冲霄,沉重的巨剑直压而下。
又是哗啦一声,伴随着大片大片的瓦片跌落,白色的人影也一同摔了下来。
“说吧,你想怎么死,李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