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作祟?”黄长老嘴角翘起:“某的道心可比你坚固多了,你认为,我不放心魔出来,他能出得来?”
顿时,莫长老如遭雷击。
这个黄长老,居然是自愿入魔。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呀!”莫长老痛心疾首。
“为何如此?自然是看开了。”一边说着,黄长老一边抽出背上长剑,身躯开始膨胀:“心魔与本我,本为一体,又何必相斗。面对这天地大劫,自当携手应对。”
莫长老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是,那是心魔啊!”
“我数百年道行的修行,毁于一旦,诸多朋友,数十徒子徒孙,没有一个能助我。只有心魔,不但能助我恢复修行,还能更进一步。我当初真是傻了,居然把心魔当作大敌,但这个世界上,有哪里有比自己与自己更亲近的?”
黄道长的面皮,开始撕裂,露出道道蛛网般交错的血痕。他长出犬牙,身如猿猴,浑身那如同钢筋拧在一起的肌肉撑的一身青衣臌胀,渐渐的,化身为兽。
但它不是寻常的兽,而是拥有理智的兽。
他的目光冰冷、狡黠,他裂开了嘴,露出了嗜血的红肉白牙。
他用剑割破了手掌,暗红的血沿着剑刃流淌。
这些血是活的,它们似乎是在嘶吼,渴望着侵入他人的体内,邪恶的气息瞬间迸发。
莫长老浑身颤抖,他的心,比这一片冰雪的世界还要寒冷,他嘴唇颤抖,不敢相信的说道:“心猿破山大法。”
他曾和黄道长一同诛杀一魔头,那魔头修行的,就是心猿破山大法。
心猿,指的就是心魔。而破的那座大山,是人性。
那邪法被记载在一张卷轴上,那魔头就随身携带着,诛杀魔头之后,莫长老和黄道长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冷汗淋漓,心生怒火。
这邪法,实在太过邪恶,居然要求以亲人、朋友、师长等所有亲近之人为引,将其折磨致死,一点一点消磨自己人性。
后来,两人不敢再看,就将那卷轴给烧了。
“莫传深。”化身为兽的黄道长用他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叫这莫长老的名字:“你很累吧,大雪之中一路追逐至此,你还有多少体力?”
“你故意在等我。”莫长老脸色煞白,阵阵钻心的痛直冲大脑。
“是啊。”黄道长嘎嘎的笑了起来,笑声难听无比:“说实话,你和你的几个弟子加起来,还真有些棘手,更何况你们背靠蜀山,一旦被蜀山得知我这样的家伙存活于世,就算是杀了你们也必定不得好死。而现在,周围一片荒芜,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由我如何折磨你们,都无人得知。好的很,好的很啊!”
热泪,从野兽的眼眶中流出,每一滴泪水,都是一点人性。
“老黄!”莫长老跪倒在地,他的好友,居然变成了毫无人性的野兽,他,泣不成声。
黄道长虽然未死,但在他心中,已经离去。
莫长老朝着那头野兽重重的一头磕下,这为的是他和黄道长之间的友情,然后,他撕心裂肺的大吼:“师侄,拜托了!”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呜呜的风声中,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