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一路遇到一个风评稍微差一点的妖怪就闯进洞府狠揍一顿,沿着江流从西揍到了东,一直揍到了扬州城才算消停。
这一路走下来,别的没说,在妖怪之中,鬼哭的恶名在沿江一带传闻甚广。
别看江州城距离扬州城足足有三四千里,但因为走的水路,而且还是顺流而下,沿途还有山神、江龙王以及一些浑身青肿满脸委屈的妖怪帮忙之下,所以先锋营在十月九号的下午,就进了扬州城。
扬州城靠近江边,傍晚的风很大,将士们浑身打着哆嗦,匆匆的穿过街头,住进了本地官府安排的营地中。
天地大劫之下,扬州城的人口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这些新增的人口,大多是北边逃难而来。有很多因为无处可住,只好露宿街头,很可怜啊,但无人顾及。
因为需要休息,需要补给,所以在扬州城中,先锋营呆了一天,在十月十一号上午,这才从北门而出,沿着大道一路往北而去。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冷。
冬日行军本就艰难,再加上蜀军本是南人,自然更难。因此,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十月中旬,先锋营来到了一个县城外。
县城明显已经荒废,城墙垮塌,处处都有战火的痕迹,可以看得出,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战争。
天色已暗,先锋营在城外踌躇不已。经历过战争还被荒废的县城,哪怕他们人多势众,也十分危险。
所以,一般情况下,能不进去,就不进去。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
天色暗的太快,明显乌云聚集。大风吹起,似刀子刮着面庞,刮得嘴唇开裂,刮得手脚青紫。
衣袍猎猎,鬼哭骑马来到军前,见到了陈虎头。
陈虎头身披冰冷铁甲,按剑持枪而立,双目看向那黑漆漆的城洞,眉头紧蹙。
“怎么了?”鬼哭来到他身边问道。
“我该不该入城?”陈虎头犹豫的问道。
“城中有危险。”鬼哭肯定的说。
“但是,等会儿就要下大雪了,我的那些兄弟,恐怕撑不住。”
周围一片平坦,半人高的枯黄野草左右招摇,在远方,一条小河流淌而至,白霜遍布小河两岸,岸边,一棵棵树木张开光秃秃的树枝,犹如奄奄一息的老人。
这四周,除了县城里,就没了可以避风的地方。
待会还有一场大雪,气温骤降,夜里绝不好过。
陈虎头身体强壮倒也还好,但问题是,军中已经有兄弟病了,如果在外面扛这么一夜,恐怕有一半病了的兄弟都扛不过去。
入城有危险,不入城,病了的兄弟扛不住,陈虎头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