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中的是蚀香锦食毒,毒发于咽喉,我用是急配的丹草丸解毒,只能解表,而不能解本。你来时我已经晕厥,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说到这王长老顿了片刻,紧紧盯着何乐,接着才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不是见丹舍没人,如是准备进来行窃。”
何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自己救了他,他尽然冤枉自己想偷东西。一时间瞪大眼睛,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天大的委屈使得他胀红了脸。
“被我说中了吧!”王长老犀利的盯着他。
“你可以杀我,可以赶我出宗门,但不可以冤枉我。我就是听到声音才进来。宗门里的规矩我懂,也在尽力遵守。如果不是我爹和段奕锋大哥,我才不稀罕你们这什么宗门!”何乐气到眼泪都不争气的流出来,于是将平时不会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呵,就你这话我就可以赶你出去!”王长老的眼神变得更犀利,隐隐间有种杀人的凌厉藏在里面。
“好,如果因为救人而被赶出,我也没什么好辩解。”何乐拿衣袖擦掉眼泪,倔强的回敬。
“看不出,小小年纪就言词犀利。就你这性格,就算学有所成,到外面也只会惹来祸端。”王长老坐直了身体,换了种语气。
想到就要被赶出宗门,何乐已是气极,根本没去思考他所说的话,正要想句更绝的话回敬,脑中再次炸响。
“大道潜行,可敬可畏……”
这声非常大,震得他不得不捂住双耳。
“咦!”王长老惊得站起来,冲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指搭到他的脉络上。
“没事!”何乐倔强的想要抽回手,但王长老毕竟非常人可比,紧扣住他的手腕后,任他用力也抽不动分毫。
王长老探了有二十息他的脉象,这才放开,同时皱紧了眉头。坐回席榻后,他依然在思考原因,何乐的身体果真就是块实心木,没有一点可容炁流的地方。唯有常年累月苦修,才可能从实心木里挖出个空腔来存放炁流。但这种自挖其身的行径并不如想象中容易,反而是世间最难的事。至于他自己的情况,他原本是有个可容炁流的宝鼎,但他当年气盛在外惹到高人,被将那宝鼎打成筛子。近些他用丹道修补得七七八八,但最重要的几处破漏却怎么也修补不起来。
只是就在刚刚,他分明从何乐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感应,那是种比昊天炁流更为强大的气息,只是那感觉稍纵即逝。任是他用炁识探查何乐全身也一无所获,依然是一穷二百。
“刚刚那是怎么?”
“不知道,就是会有一个声音在里面说话。”何乐没有隐瞒,完全是出于本能的不想对王长老隐瞒。
“说话!说什么?以前有过吗?”王长老疑惑的心思急转,识海动见吗?似乎有谁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谁一时又想不起来。
“就是从拜谒坤师匾开始,第一次听到,后来一次比一次大声,会被震痛。”
“说的什么?”王长老眼角一跳,发现何乐在试图隐瞒。
“那个……”何乐确实有点不太想说,因为他不确定话中所含意义。
“说一句就好了,放心,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
何乐总觉得他这话言不由衷,但他也觉得说一句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到目前已经记住了五句。
“大道至简,可急可徐。”
轰的一声,王长老就觉得在心响了一记爆裂,何乐那童稚的声音如九天惊雷让他赫然觉顿。他几乎是跌坐在席榻上,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还有……还有吗?”如求学若渴学子,他用近乎企求的语气问。
何乐又退了两步,害怕的摇摇头,不明白这句话的份量。
“不……不可能……一定还有!”王长老变得狰狞的冲过来,抓住何乐的衣襟质问。
何乐确定了,坚定的摇摇头。
“也是啊……怎么会对你说太多深奥的话……”瞬间如抽去灵魂的躯体,王长老颓丧的滑坐在地上,全然不顾失态的模样。
很深奥吗?何乐脑中盘旋前后五句话,还真是不懂含意,或许是真的很深奥。但究竟是谁在说话?难道有人住在自己身体里!他突然想起曾听段奕锋说过邪教中盛传的夺舍法,说是强者将死时灵魂出窍夺取年青人的身体,难道自己已经被人抢占了身体?他越想越觉得害怕,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王长老好半晌才还魂回来,看到吓得颤抖的何乐,不觉自责。是他太心急了,把小孩子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