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晚山腰处便会出现一座茅草窝棚,住着一位瞎眼的老太太。
夜幕来临时,瞎眼的老太太都要点起一盏灯,故此突阴山最出名的不是漫山遍野的坟墓,而是“灯盏窝棚”。
整个突阴山寸草不生,落足之地皆是坟墓,新坟压着旧坟是越堆越高。
“爹,我们为什么半夜来这鬼地方?我想回家啊…”钱琳淼颤抖问道。
“突阴山有古怪,我们到这里已经五六天了,白天来了多少次了,可是哪里有那胖子阳台山和铁甲门,连这个窝棚都没有。”阴阳手钱学峰低头照了照路又道:“打听了多少人才得知,午夜时分如果能到灯盏窝棚里见见瞎眼老太太,还有一丝机会。”
“可这地方也太吓人了。”钱琳淼轻声道,好似怕谁听见似的。
稀稀落落的下着小雨,低洼之处雨水汇成水流,冲刷着坟墓露出森森白骨。
“玲珑…我害怕…”钱琳淼环着水玲珑的胳膊。
“不怕,我们这么多人呢。”水玲珑握着钱琳淼的手使劲攥了攥。
食腐肉的乌鸦偶尔叫一声,传出去好远,远处出来低沉的狼嚎,想来也是刨坑觅食。
咔…嚓…
钱琳淼的脚踩碎了什么东西,卡在里面拔不出来,放低灯笼照了过去,竟然卡在一颗骷髅头里。
“啊~~~”声音穿出去多老远,尖锐无比,钱琳淼紧闭双眼跳了起来,鞋还卡在骷髅头骨里。
“叫什么叫,一个骷髅头有什么好怕的…哈…是吧?没事…”水玲珑心里也是发毛。
深更半夜,钱员外一行人走在突阴山的上山小路上,去往那灯盏窝棚。
“不…不啊不对啊,我…我…我们走了多…多久了”一心小和尚问道。
“走了得有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钱员外随即道。
真可谓是望山跑死马,远远就见那山腰处,灯盏窝棚里透出点点黄光。
“爹,我这鞋里都湿透了,脚下稀泥越来越多脚也越来越沉,我走不动了。”钱琳淼嘟嘟囔囔道。
初春时节,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坟头地面就好似就要挂霜一样。
“莫不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听老人说过,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走一宿都走不出去了。”钱员外回道。
“啊~爹,你可别吓我,那可怎么办啊?”钱琳淼手上抓的更紧了,掐的水玲珑呲牙咧嘴。
“一心,你会不会什么法事,可以破了这个局。”钱员外转头面对一心小和尚道。
“我…我…我试试。”一心小和尚道。
…
“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
…
小和尚口颂佛经,一遍又一遍,此时周身竟然发出淡淡金光。
也不知道是佛经有了效果,还是心里得到安慰,仿佛雨也小了风也小了。
“我们不走山路,直接向着灯盏窝棚走,不管踩到什么都不要低头,快走。”钱员外说完,也不绕路走上了坟头。
…
一个时辰之后。
…
阴雨天无月,格外的漆黑,压的人心口都喘不上来气,耳边传来的风声也是格外阴冷。
木棍搭的窝棚,窝棚后偶尔传来一声老狗哀鸣,稻草的顶还滴滴答答滴着水滴,窝棚窗户里还透出点点亮光。
咣…咣…
钱员外上前两步,敲了敲门。
“谁…啊?”窝棚里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
“老人家,我们是路人,有事想要向您打听打听。”钱学峰恭敬道。
“哦…等等啊。”老妇人又道。
咯吱…门开了。
众人只见一个老妇人发髻蓬松,手里提着灯笼,自下而上照的脸色惨白,脸上皱纹压着皱纹,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眼球浑浊不堪,低头驼背,仿佛能看到众人一样,扫视了一圈竟然笑了,嘴唇塌陷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
“咦…!?”瞎眼老太太扫到钱琳淼的时候停了一下,灯笼往上抬了一下只照的惨白的脸更白了,随即道:“恭喜…恭喜…进来吧…”
…
屋内破旧不堪,十分艰苦。
房子四处漏风,进门之后便是灶台,一口大锅里汤汤水水,上面还飘着荤腥,一张破桌子上还有半碗焦糊的米饭没吃完,筷子一根在桌子上另一根掉在地上,破旧木床上的被子花纹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乌黑发亮。
众人无处落脚,围着灶台站了一圈。
老太太摸着墙到了桌子旁边坐下,拿起饭碗,用黑乎乎的手抓了一口饭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有…什么事?”
“我们想去铁甲门找一个人,老人家知道怎么走么?”钱员外低身施了一礼道。
“你们进不去的,活人…进不去的…”瞎眼老太太吧唧吧唧嘴里的饭,随后道。
“啊?那怎么可能?难不成铁甲门里都是死人?”水玲珑又道。
“是活死人…修炼的功法变成了活死人…”瞎眼老太太又抓了一把黑糊糊的米粒塞到嘴里,没有牙,吧唧吧唧又咽了。
“那请问我们要找人,得怎么找?”钱员外问道。
“找不到的…找不到的…只能他们找你…”
“老人家,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钱员外又道。
“找不到的…找不到的…天快亮了,赶快走吧…否则可走不了了…”瞎眼老太太又抓了一把焦糊米饭塞进嘴里。
“啊?为什么走不了,能不能说明白点?”水玲珑问道。
“走不了了…走不了了…就和我一样了……”瞎眼老太太站起身来,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水玲珑缓缓道。
…
无论众人如何去问,瞎眼老太太就是反反复复这么几句话。
“老人家,那我们告辞了。”钱员外等人低头走出灯盏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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