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商羽。

    顾商羽同样递过来一张刚买好的CD，但是虞结月没有像对待其他粉丝那样，立刻接过来签名。

    “你还在生我的气么？”虞结月看着顾商羽的眼睛。

    “有一点。”顾商羽微笑着，“可是不只是对你，我还有些生自己的气。和你相处这么多天，我竟然仍把一些事情，理所当然地想得简单了。”

    工作人员看到虞结月迟迟没有接过CD，感到奇怪，上前俯身提醒着：“别光顾着说话，后面还有好多粉丝等着呢。”

    虞结月充耳不闻。

    “我总是把事情搞砸。”她说，“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以前我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可现在，我厌倦一味地放弃了。”

    人群有些骚动起来，别人都是很快结束，可她们已经耽搁了许久，工作人员安抚着等待许久的粉丝们。

    顾商羽注意到这点，示意虞结月在CD上签名。虞结月本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她低头签完名字，还给顾商羽。顾商羽冲虞结月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虞结月机械地在一张又一张CD上签着自己的名字，到最后，右手已经麻痹得没有知觉。

    面前的队伍似乎无穷无尽，一个个粉丝上前，又离去，如生命中匆匆擦肩而去的过客，下一秒，就忘记了对方的相貌。

    虞结月感觉自己是个商品。

    也许放在这里的，是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唯一的功能就是在CD上签名，粉丝也不会发现异常吧？

    她不由得感到空虚。

    她多想站起来，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管他有多少粉丝还等着，径直跑出去，去找自己想见的人。

    不去考虑后果。

    不管不顾，顺从自己的心意一次。

    这个想法如一个小火苗般，灼烧着自己，而后火苗越烧越大，越烧越大！

    燃成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几乎就要掀桌而起！

    最终却什么都没做。

    一如这十五年来里，人生中所做的每个决定。

    ……

    签售完毕后，虞结月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从后台的工作人员通道偷跑了出去。

    她和顾商羽、章喆和郭恒他们，约定在商场的侧门相见。

    她生怕时间来不及，为了赶火车，他们三人就先走了。

    她还有话要跟他们三个说，很多很多心里话。

    于是，很多逛商场的顾客，就看到一个穿着可爱裙子，妆容精致的女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飞奔。

    她提着裙摆，崭新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上，发出“蹬蹬蹬”的响声。

    “咦？那个女孩子不是……”

    有的顾客认出虞结月，跟身边的人议论着。

    毕竟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经过，是十分引人瞩目的。

    虞结月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赶到地方。

    她跑得气喘吁吁，到后来干脆踢掉了高跟鞋，提在手里，赤脚在微凉的地面上跑。

    前方就是约定好的地方了，她看到远处的郭恒，高举着双手挥舞着。

    章喆和顾商羽也都在那里。

    还好，赶上了！

    虞结月长舒一口气，加快了步伐，脸上露出笑意。

    然而下一刻，就不得不停住了。

    因为有几个人拦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