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之中一块块巨石张牙舞爪,如同一群妖魔鬼怪,黑夜中更显幽森。
定安左拐右绕,来到一个石壁前,推开一块松动的石块,里面是个极大的洞穴。
他将独眼和光头扔进了洞中,等大灰进洞后,又把石头恢复了原样。
点火生柴,漆黑的石洞顿时亮堂了许多。
洞外渐渐有风声传来,夹杂着尖啸声,如同鬼哭狼嚎,听着十分瘆人。
季小关虽说胆子极大,但被那啸声扰的一阵心烦意乱,便瞅了瞅定安朝他靠了过去。
“这两个家伙怎么办?”她低声问道。
光头和独眼带着希冀同时看向定安。
定安道:“听你的,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两人又将目光投向季小关,一脸哀求的模样。
“听我的?那便碎了他们的气海扔出去喂蛇。”
“好。”
“不好不好……”脸被木屑扎成了筛子的独眼急忙道:“大哥大姐,我们兄弟三人活了半辈子,确实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我独眼这辈子双手从未粘过人血,我劫财劫物却不劫色,求二位英雄绕过小人,我独眼在此发誓,今后决不再干缺德阴损之事。”
“没杀过人?”定安冷笑道:“刚才你可是口口声声的要杀我。”
“刚才……矮子毕竟是我的兄弟,当初我们三人结拜时就曾立誓要同生共死,眼下他突然惨死,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定安冷道:“那不是正好么,你俩一起到地下同你们的兄弟相聚。”
独眼呆了呆,没有说话,看了眼面前两张年轻张扬的脸庞,低头陷入沉思。
二十多年前,他们三人大约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偷偷离家学那些前辈高人入世闯荡,想着能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意恩仇,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惜一步错步步错悔之晚矣。
就在他们结拜当日,三人喝的酩酊大不料却因此误杀了一位在都城为官的老人,那老人声望极高很得民心,皇帝得知后此事后十分震怒,四处张贴悬赏皇榜,不得已他们三人只能过上逃亡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兄弟三人只能行走在黑夜和险地,如同孤魂野鬼一般,为的就是能够活下去。
这种日子过了二十多年,确实有些腻了。
独眼长叹一声,看了眼光头,低声道:“我早就知道报应迟早会来,所以这些年我只取钱财从不敢取人性命,只是希望能减轻些自己的罪孽,等将来那天真的来临,能够少受些罪……我们兄弟三人死不足惜,我焦伯自问并非善人,但也绝非冷血无情之辈,这许多事实在是……身不由己。也罢,不强求了,我这半辈子活得战战兢兢,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只求小哥能给老子来个痛快,我便是死也绝无半点怨言。”
说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