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袖儿再也不漂亮了。”

    苏袖垂下了脑袋。

    定安拥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总有一天，袖儿会变得像从前一样漂亮，相信哥哥。”

    “袖儿相信。”

    ……

    时值傍晚，整个玉灌镇灯火通明，酒楼客栈一家挨着一家，划拳声叫骂声此起彼伏。街道上，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走街串巷，远远就能听到来自各个地方的吆喝声。

    定安牵着苏袖走进一家名为苏记典当的铺子，与大街上的喧闹不同，当铺内十分冷清，守店的朝奉正支着脑袋，躲在账台后面打盹儿。

    定安敲了敲台面，已经年过半百的朝奉掀开眼皮，看了眼面前两名穿着破旧的少年，神色说不出的厌恶。

    “东西拿来。”

    定安懒得理会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将镯子递了过去，闭嘴不言。

    朝奉一瞧见那镯子，老眼中顿时射出两道精光，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有些失态，转眼又恢复之前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定安心中冷笑一声，也不揭穿，问道：“敢问我这镯子可当几钱？”

    老朝奉故作镇定仔细查看了一番，说：“要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

    朝奉连忙伸出五个手指在柜台前晃了晃：“五个银币。”

    定安一听脸色瞬间黑了，他一把夺过镯子，指着朝奉怒道：“老头，你当小爷我没见过世面好欺负不成？走，袖儿，咱不当了。”

    说完拽起苏袖就要离开。

    老头顿时就急了，连忙招手喊道：“小哥莫急，再让老朽好好查看一番，这东西老朽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许是瞧岔了。”

    定安站在门边，看着他同样伸出了五个手指：“五十枚金币，少一分都没得商量。”

    老朝奉捏了捏光秃秃的下巴，眼珠一转笑道：“小家伙，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这镯子最多只值五枚金币，而且我敢保证，这价格在玉灌镇所有当铺中已经是最高了，你还是仔细想想吧。”

    “既然买卖不成，那打扰了。”

    定安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苏袖离开了当铺。

    等两人一走，朝奉立马变了脸色，他连忙从铺子后面叫来一名学徒，低声交代道：“跟上那两名少年，记住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等学徒走后，老头急忙栓上门闩，抓住柜台下的一根麻绳用力一拉，随着一道‘吱呀’声响起，整个柜台被分成两半，露出一条昏暗的甬道来，一阵阵喧哗声浪正从甬道那头传来，底下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老头走进甬道一路小跑，很快光线越来越亮，视线逐渐开阔，一个小型的地底交易场，露出了真容。

    场地高台中央，一名披着一身薄纱，被绑住了手脚的少女正坐在地面，她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任凭四周如何喧闹，始终这般呆滞模样。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边在纸上记录着数字，一边对着四周的人群嚷着：“五号，金币一百八十五，还有没有再高的？”

    “两百。”

    “九号，金币两百……”

    买卖人口，这是大简律法明令禁止的，所以这个交易场根本不见得光。

    苏记当铺的老朝奉早就见怪不怪，瞅了眼高台，快步走到角落一间暗室前，低声道：“先生，有件东西，您应该很感兴趣。”

    “什么？”

    “一个来自部赞平原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