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坐。”郑斌命令胡月。
“喔。”胡月这才坐下。
那个行长不在的时候,他们三人是朋友关系。
可是这个行长一加入进来,胡月跟行长之间有了从属关系,而行长对郑斌又是那番逢迎的姿态,胡月自然就不敢和郑斌随随便便了。
她坐在行长身边很不自在,生怕自己哪个地方做得不好,招他反感。
这个时候,她倒是多少有点儿羡慕郑斌身边的从乐乐了。
自始至终,她都可以只做她自己。
“何必呢。”郑斌叹了口气,作出一番老气横秋的姿态,搞得好像他比行长算数都大似的。
装B,郑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哪怕这个行长当场给他下跪,他都敢接着。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古代的皇帝岁数小,不照样在老臣面前装B?
“是是是。”那个行长唯唯诺诺。
一百多亿的资金出逃,
直接惊动了“溅射银行”惊都总行的行长,
总行行长立刻令人追查,
很快就查到“粤凰集团”,再往下查,查到了郑斌,查到了叉叉区分行,最后竟然是一个叫“胡月”的小员工作为整个事件儿的起,点和源头?
荒谬不?
玄幻不?
科学不?
如果可以接受南美洲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引来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
那出现这种事情,与前者相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本来我让你把那个女的给开了,你老老实实都照着做就完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多简单的事情,你们这些当灵倒的呀,就是喜欢把事情搞复杂!”
“是是是。”
“现在可倒好,把事情搞大了吧!”
“是是是。”
“你不是说,你们那个主任只要没犯错误,你就不能开除她么?”
“是是是。”
“嗯?”
“啊……不不不,她犯错了,而且犯了严重的错误。”
“犯了什么错误?”
“她……”
“怎么?来之前没想好?”郑斌戏谑的口吻问道。
“呃……”
那个分行行长都要郁闷死了。
尼玛,不是你要我开除她么,我怎么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误?
“那你就接着回去想吧!还在这里干嘛?”
“我……我想到了……”那个行长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新人面试的状态,“她……她得罪了客户……”
行长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郑斌没吱声。
“她不该得罪董事长您……”
“错!”郑斌大喝一声。
不但把行长吓得一哆嗦,也把没有任何准备的胡月和从乐乐吓得一愣怔。
连走在过道的服务员都转头看了一眼,以为在叫她。
“讨厌~”从乐乐轻轻锤了郑斌一下,“干嘛呀你~吓我一跳~”
郑斌刚刚还虎着脸,立刻就笑了笑,不再言语。
这可苦了行长,
他只能继续猜。
从乐乐对着行长使眼色,眼神不断地朝胡月那边儿瞟。
“哦——!”行长恍然大悟,忙道,“她……她不该嫉妒自己下属,不该……嗯……克扣下属工资……嗯……抢夺下属资源……”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主任跟胡月有什么过节,
但是情急之下,随便编排几个上下级之间的“狗血”矛盾,还是不难的。
“嗯——”郑斌缓缓点了点头,抬眼道,“你的意思是,开除了她之后,你会在她的履历上写,她嫉妒下属,克扣下属工资,掠夺下属的客户资源,是么?”
“这……”那个行长彻底傻B了。
他要真这么写了,那个主任别说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估计哪个正规的用人单位,都用不了她了。
毕竟他也做了人家二十年的灵倒,哪能连条活路都不给啊!
可问题是,给她活路,自己就没退路了——一百个亿的业绩啊!
“董事长……”行长干笑着说道,“毕竟她辛辛苦苦跟了我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
“你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觉得……”
“那就是没得谈喽!”郑斌连港台腔都出来了。
“不是,我是说……董事长您能不能卖我个面子,看在我……”
“你有面子么?”
“……”
郑斌一字一顿道:“我之前给过你脸的,是你自己不要!现在,你可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来求我的!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好吧……”那个行长咬着牙低下了头。
“看见了么?”郑斌指着那个行长,对胡月说道,“当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大哥会毫不犹豫地把小弟踢出去顶雷,哪怕有二十年的交情,这就是办公室里的关系了!”
郑斌居然给胡月来了个现身说法。
那个行长也万万没想到,郑斌居然拿他当反面教材教育“小朋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胡月更尬,两个都是大神,她一个小白,哪个她也得罪不起,
郑斌当面说教,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真希望这场谈话能早点儿结束。
“你说我赶尽杀绝?”郑斌逼视那个行长。
“啊?没有、没有、没有。”行长连连摆手。
“就是嘛,如果她实在找不到工作,你让她来找我——”
行长一听这话,刚要满含期待目光,不想郑斌下一句话是:
“我有一个朋友,开珠宝首饰店,就在这家餐厅对面的‘惊都大厦’,她可以来做销售,相信以她的能力,干个三年五载的,一定能升为店长。”
行长比吃了屎还恶心,还得赔笑。
“你笑得很艰难啊。”
“没有、没有、没有。”
“怎么?嫌工作环境差?”
“不是、不是、不是。”
“就是的,都是为仁民服务嘛,劳动是不分贵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