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拍卖行的系统里放两个假名,你们凭着邀请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会场。”
“拍卖会上那么多人,怎么拿?”印声问。
“我们去把它拍下来。”吴远已经有了计划。
“假装自己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富豪吗?听起来很爽的样子。”
“祷文帛衣的第二颗纯金牛角扣上,有一处很深的划痕,据说是很久以前的一位巫祝不小心弄的。这个可以作为你们进一步确认的依据。”乐亦彤补充道。
“知道了。”
吴远和印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办公室门外的圆形大厅。
环形显示的高清屏仿景,是惊涛拍岸的海边,嶙峋起伏的礁石滩,嵯峨的巨礁正一重重劈开滔天巨浪,将那浪劈得粉身碎骨,迸溅在老人雕像的身周。
那座雕像威严耸立,如一个与巨浪抗争的勇士,面露嗔色。
此时它面前站着另一位白鬓老人,精神矍铄,正举目凝视着雕像,丝毫没注意从身后走进的二人。
“司正大人好。”印声轻声问候。
“嗯。”司正严坤这才缓缓回头,见是印声,也点了一下头。
接着他看见了吴远,怔怔地愣了一下。不等吴远跟他打招呼,便自顾自地笑着摇头离开了,走进屏幕中的一扇门里。
“他是司正?”吴远看着高深莫测的背影问道。
“司正严坤,我私下都叫他纪委。”
吴远点点头,觉得严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看,”印声指着雕像说道,“他的胸前有鸟图腾。”
“是浮雕吧。”吴远看着那图案,老人雕像的整片胸肌上,浮雕出极简抽象的图腾,看起来的确是只鸟,还是只猛禽。
回到印声家的客厅,吴远拿着被血染透已经变硬的软壳衣,上面赫然一个弹孔看得腹部的伤口生疼。
“衣服是不能穿了,”印声从后面走来,“不过鞋我已经送去洗过。”
“谢了。”
“一会又要行动了,你再休息一下。”
吴远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他坐在餐桌边翻看着手机里拍下的图样,努力把它记进脑中。印声坐在对面无所事事地转着他的指尖陀螺。
“这个陀螺到底是谁送的?”吴远觉得它的材质有点像自己的陨坠,却又明显不是同一块。
“别人送的。”印声搪塞道。
“哦。”吴远不再问了,搞不好是颜茴送的。
“我们行动穿什么衣服呢?”印声紧接着问。
“拍卖会,穿正装吧。”吴远这才想到自己唯一的西装在那个雨夜弄的满身油污后还没清理,就问印声:“你有多余的西装吗?”
印声咧嘴一笑,他有一屋子的西装。
“来来,随便挑。”他带吴远来到他的衣帽间,这里比吴远以前租的公寓还大。
这个花花公子,讲究不少,一抽屉的名表,光袖扣就有二十几对。
尽管衣帽间里物品的总价值已经接近天文数字,却让印声给随意堆放着,立体剪裁的西装被窝成一团丢在地上,领带到处乱挂,意大利手工皮鞋也左一只右一只地躺着。
而印声呢,穿的最勤的还是几百块的夹克和工装鞋。
“哎呀,我平时都不怎么穿这些。”印声在衣柜里挑选着。
“那你买了干嘛,钱多呀?”
“也是别人送的。再说,钱对乐锂公司来说,还不就是一串数字吗?”
“一串数字也是有价值的。”
“别看这些东西几十几百万,买的时候都是刷卡,走机器,走网络,花的时候没有感觉的,无非就账上少了几个零。等这串数字大到一定程度,发现世界上再也没有买不起的东西,也许人们追求物质的欲望就会便得极低了吧。”
印声拿下两件西装在身前比较着,继续说道:“欲望啊,说白了就是‘想要’,只有对得不到的东西才会产生欲望,如果都能得到,那还有什么欲望呢?”
“我们一会要见到的那些迪拜王子,他们钱也够多了吧,怎么总想着到处买东西、拍东西,来填满自己的物欲呢。”
“他们那叫什么钱,整个阿联酋的财富连乐锂的零头都算不上。”印声随手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西装递给吴远,“你穿这件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身。”
吴远接过西装,直接套在了短袖外面,除了下摆稍短些,其他都恰到好处。
“这个江什么顿的表也给你。”印声又递过来一只很重的手表。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