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三连射,枪声四起,硝烟弥漫。
有十多个旗本武士冲在前方,当即倒下一大半,他们身后的长枪手也伤亡惨重。
松浦家的精锐足轻,就这么毫无悬念的溃了。能顶住两轮炮击已是不易,又被火枪三连击招呼,他们哪里承受过如此密集的火力?便是日本战国时代,各藩打得那么凶,也没出现过这么可怕的局部火力。
“长枪手挺近,火铳兵上刺刀,掷弹兵立即冲锋!”
两藩联军的视线所及,大同军被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突然,一群身材魁梧的士兵,从浓烟之中冲出,手里还举着奇怪的圆球。
哪支敌军部队还没溃,哪支敌军拥挤的人最多,掷弹兵就往哪里冲去,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长枪手,再后面是上刺刀冲锋的火铳兵。
“轰轰轰轰!”
万人敌抛入敌阵,爆炸所及之处,日本兵被彻底炸蒙了。
掷弹兵抛出炸弹之后,立即拔刀冲杀。他们可不是单纯的火力手,恰恰相反,全部手臂超长、身材魁梧,而且还穿着重甲,随时可以转化为陷阵先登。
周鼎是这个师的掷弹兵统领,此人身高足足1米八6。
他提刀冲到敌军阵前,遇到一个幸存的旗本武士。这武士竟有1米45那么高,放在此时的日本,已经称得上雄壮。
而且,这武士竟带三把刀上战场,也不嫌兵器太多累得慌。
此时此刻,旗本武士手持双刀,一长一短,大叫着冲上来想要讨取周鼎。
周鼎劈开对方砍来的太刀,根本不管剩下那把打刀。很快分出胜负,旗本武士因为武器碰撞力度太大,整个身体都失去平衡,接着斜撩的打刀根本没杀伤力。
就算有杀伤力,也会被重甲给完美防御。
而周鼎,第二刀已经劈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对一米四几的小矮子,全力抡刀往下劈砍。
旗本武士慌忙横刀抵挡,可速度慢了些,被一刀抡在脖颈处。不但脖子大动脉被砍断,下面的锁骨都被劈断,当场喷着鲜血倒下去。
整个战场,还没溃散的敌军已不多,随着大同军的冲杀,就似烈日照雪一般消融。
宫崎四郎、鬼头四十八这些野武士,已经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日本也有火炮、火枪,但只有幕府下令聚兵,才会大量火器聚在一起。平时分散在各藩,像松浦家有八百火铳兵,已可算是非常强悍的势力。
而大同军呢,除了近战长枪手,全他妈是火器部队。
两军交战之初,日本军队就被火器轮番招呼,还没近距离接触便已经大范围崩溃。
唐兵果然不可战胜!
想到自己投靠的主子如此强大,野武士们变得更加兴奋。
“板载!皇帝陛下板载!将军大人板载!”
鬼头四十八大喊大叫着,率先拔刀冲出去,跟随大同军一起追杀敌人。
李定国指向侧前方,对身边的三百预备队说:“那里还有一支敌军未溃,全部冲上去!”
却是萨摩藩出水城的部队,这些家伙不愿打仗,一直龟速冲锋在划水。眼见李定国的预备队杀来,出水城部队竟然集体下跪,在城主的带领下用汉话高呼:“愿降,愿降!”
岛津纲久傻傻看着全军溃逃的场面,他违背幕府命令,没有回家督促父亲切腹谢罪,而是半路跑去松浦家搬救兵。打赢了还好说,打输了必死无疑,就算今天能逃走,事后也会被幕府赐死。
蓦地,岛津纲久一声叹息,原地跪坐说:“力微如萨摩藩,不该招惹强敌啊。唐兵如此凶悍,武家有谁能抵挡?”
这货慢条斯理拔出肋差,不知从而弄来一条毛巾,竟然在战场上玩切腹。
松浦重信的旗本还没溃,诸多亲卫将他护住,纷纷劝道:“家督,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松浦重信转身看了一看,那里有早已完成绕后的龙骑兵。他摇头说:“逃不了的。”又把松浦信贞叫到身边,“吾子年幼,你当尽心辅佐。平户本藩,分出1500石给你,你今后就是松浦分家的当家。”
“大人,赶紧撤退,还有一线生机!”松浦信贞含泪说道。
松浦重信说道:“就算今日能逃,也逃不过幕府的责难。幕府命我切腹谢罪,今天就切腹吧。我可以死,松浦家还要延续下去。记住,唐人要多少赔偿,就给他们多少,十年、二十年都要慢慢给。你辅佐吾子的同时,一定要交好唐国。如今的大同唐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明,他们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田川次郎,不要放他走,让他做松浦家的家臣。他的兄长,是唐国的驸马。只要有他在,就可保松浦家不灭。”
松浦信贞终于哭出声来。
这是一对堂兄弟,感情极为深厚。
松浦重信又说:“如果吾子不堪,便让田川次郎改姓松浦,让他来做松浦家的家督。”
“是……”松浦信贞抹眼泪说。
让外人继承家业,这在日本很常见,一般是养子或者入赘女婿。
在日本人看来,血脉其实无所谓,真正宝贵的是家名,是一个家族的法统延续。
郑成功的弟弟,已经过继到田川家,并且娶了松浦重信的妹妹。那就完全可以再入赘松浦家,从而成为松浦氏的家督。
主要原因,还是松浦重信的儿子太过年幼。
松浦重信说:“放下兵器,我亲自跟唐国的将军谈判。只要能保住松浦家的旗本精锐,我会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就在这里切腹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