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内外,一串接一串的莫家士兵,跪在地上磕头请求饶命。
他们有些已经逃出去,却迎面撞上刘新宇、丁家盛带来的步卒。步卒数量不多,只带了千余人过来,
剩下的还在继续渡河。
刘新宇扫视满地俘虏,吩咐道:“告诉他们,莫要惊慌,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辈,大同天兵是不会杀他们的。”
立即有数十个随军吏员和民夫,跑去跟越南俘虏交谈。。
这些吏员和民夫都很特殊,大部分来自钦州的海岛,少部分来自于永安州,也就是后世的防城港、北部湾一带。
大概是正德年间,莫登庸篡夺安南王位,整個越南战乱不休。许多越南百姓,出海逃到广西沿海岛屿,至今已然繁衍百余年,他们就是后世中国的京族。(顺便一提,莫登庸在东莞出生,跟随父亲一起移居安南。眼前被打的莫敬宇,严格说来属于汉族后裔。)
赵瀚拿下广西之后,这些越南百姓后裔,自然也都过上了新生活。
此次出征安南,那些地区的镇、村和农兵干部,但凡能说越南话的全被抽调。不但广西师里有,李定国那边也带着,一路沟通都不成问题。
作战之时,他们是翻译。
收复安南之后,他们就是官吏,整体官升三级,表现出色的甚至可以官升五六级。
陈海贵就是一个越族镇长,他走到俘虏群众,扯开嗓门安抚俘虏:“不要害怕,我们大同军不滥杀人的。我跟你们一样,祖上也是安南百姓,如今却是大同中国的百姓。皇帝陛下,对各族都一视同仁。
汉人为兄长,各族为胞弟,今后大家都是中国的越族百姓!“
一个俘虏麻着胆子问:“大人祖上,真是咱们大越人?“
安南国,是中国对越南的称呼。越南人自己,喜欢称“大越国”。
陈海贵呵斥道:“哪有啥大越?今后只有大同中国,你我全都是中国人。我告诉你们,只要皇帝治了这里,今后就没有丁口税了,也不用交劳役钱了!只要老实种地,保准你们一个个都能吃饱!“
这里的大部分俘虏,都属于平民百姓。就算参与了烧杀抢掠,抢来的财货,也大部分归将领所有,说白了就是一群苦哈哈。
听闻陈海贵此言,他们顿时就激动起来,同时又半信半疑觉得不真实。
此时的安南,就民生这一块,拿到的是明末剧本。
士绅豪右勾结官府,都在逃避赋役。官僚、勋贵、士人、军人,都不用纳税服役,重担全部压在普通百姓身上。
农民或者佃户,除了田赋正额之外,还要交丁口税、劳役钱、水利银等等。就连皇室祭祀、村社城隍祭祀、科举乡试经费,都要向百姓额外收取,而官吏还要趁机从中捞一笔。
另外,还有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导致一年两三熟的越南农民,生活徘徊在随时可能饿死的边缘。
还有更搞笑的,由于越南山区少数民族众多,而越南君臣又以中华自居。他们把少数民族视为蛮夷,
让山区的村社首领自治,村社首领可以世袭,只须给中央进贡土特产。也就是说,巴掌大的越南,还存在许多山中土司……其中不乏壮族、傣族、苗族土司。
说是土司,其实也就能统治几个村寨。
对于这些山中土司势力,今后朝廷会派来相应的少数民族官吏,反正不存在什么语言沟通困难。
面对越南俘虏的询问,陈海贵干脆让俘虏们聚拢来,说道:“我祖爷爷那辈儿,一百多年前,渡海逃去了广西海岛。也不干别的,就是在海边打渔。中国的大明朝,官吏都坏得很,好在不怎么管海上岛屿,只让每年给官府上贡鱼获。可这几十年,需要上贡的鱼获越来越多,咱们打渔的竟也经常没鱼吃
“皇帝陛下的天兵来了,跟着还来了好官。陛下觉得海岛贫瘠,种不出来多少粮食,又觉得我们打渔辛苦,税收得很低。我因为会说汉话,先是做了村长,几年时间又升到镇长,现在被陛下派来安南…
“只要大家效忠皇帝陛下,今后都能过上好日子。丁口税不交,劳役钱不交,田赋都按田亩数量来交。你们若是没有田,一个子儿都不用出…“
陈海贵滔滔不绝的介绍善政,把俘虏们听得一愣一愣,恨不得安南早点变成中国领土。
而在敌营之内,最后的战斗也终于爆发。
莫敬宇眼见自己的精锐部队士气低落,已经有溃散逃跑的征兆,他下达命令道:“只要此战胜利,每人奖赏十两银子。作战立功者,杀敌一人奖励五两。若能斩杀敌军将领,赏银百两,官升三级!“
如此,终于稳住军心,那些精锐部队也有作战胆气了。
可四面八方都是龙骑兵,莫敬宇不知该攻向何方。就在他观察战况时,大同山地骑兵的虎蹲炮,也被战马拖到营寨当中。
一门虎蹲炮,射程五百米,远远超过弓箭。
同时,还能发射散弹。一炮轰出,大弹一枚,小弹一百枚。
这玩意儿还是迫击炮,可以抛射!
“轰轰轰!“
隔得老远,一门门虎蹲炮,就估摸着距离,朝莫敬宇的精锐部队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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