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物价膨胀货币贬值,外公留下的也只够于秋交了白水大学的学费,靠着半工半读她勉强读完大学,在那期间,于秋几经考虑,选中了追求她的刘思源。
很多人都不知道于秋为什么会选择刘思源,公道地说,刘思源长得有点丑,是追求她的人中相貌最差的。只有黄一曦从来不问从来不说,偶尔眼睛里的心疼一闪而过。
刘思源父亲是桃源县里的一个局的局长,家境不错,对她很好,是喜欢她的人中经济较为不错脾气又好的,屈于生活,大学一毕业两人就结婚了,刘思源当警察,而她读完研究生后考上检察院。
结婚到现在也十年了,就算期间婆婆经常在刘思源念叨她只生一个女儿,而刘思源的弟弟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但刘思源对她始终不错,怕她心情不好就提出买房出来单住。夫妻这么多年感情挺好的,也算歪打正着。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加入劝说队伍,“你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其实你们行的小李不也是挺好的,看到你下乡后也正常去看你,家境也不错,你和他不也是挺好的,下定决心交往一阵子结婚吧。”
于秋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她从来没有认为爱情是浪漫的,她认为只要两个人相处得好,你渴了他会给你倒一杯水,你累了他会去干活让你休息,茶米油盐酱醋茶种种小事会和你商量,这才是爱情的真实模样。
“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可是他就是太安于现状了,也不会表现自己,我进行的时候他是普通职员,现在也是普通职员,一个名牌大学生还整天被他们领导训示,要不是他父亲和行里领导有点关系,我估计这次双向选择领导就不会选他了。”
“小李不是很勤快吗?双向选择是什么?不选的话会怎么样?”吴美丽好奇地问。
“就是领导选你,你选领导,落选的人如果没有其他领导要的话,先下岗学习三个月,期间只发基本工资的百分之六十,三个月再没有领导要,就由领导安排,下偏远的基层或没人要去的岗位,一年后如果还是这样的情况,就自动下岗。”
吴美丽刚才听到正埋头于一盆大肠糯米煎里,闻言抬头,唇上还粘着白糖,她有点呆滞。
“双相选择好象相亲呀,对上眼就结婚,对不上眼就一拍两散,不过也不对,上面领导可以选择很多个,象皇帝选妃呢,不过你们不是金饭碗吗?也有这种事,可领导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不辞职他又开除不了你,这不是瞎折腾吗?”
李敏冷笑,“银行哪来的金饭碗呀,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银行不好过了,坏账很多的,有些行更残忍,搞末位淘汰制度,工资很低甚至负数,他不叫你走,但逼着你不得不走,这就叫变相辞退。”
家境好的女孩进银行,只是图个好名声,嫁人时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说起来好听点,在婆家家庭地位也高点,尤其是做生意的婆家,对银行的人有着天然的遵从和敬畏。
李敏不一样,她得自己存钱买房子,就算找到一个好男人,她也得自己赚嫁妆,还得买套房子安置母亲,她的母亲一直是临时工,也没有社保医保,养老问题也摆在眼前。
“你们行的员工要不请律师维权?你可以把一曦的名片给他们,让他们找一曦呀,再让一曦给你介绍费。”
吴美丽赶紧帮黄一曦拉业务,这种好事当然要便宜自己人了呀。
“别想了。”李敏毫不留情地打击,“我们行早就请法律顾问了,就是一曦所里的薛绿波,那个律师和李扬明是老乡,她说过只要每个月发不低于地方最低工资标准就行,等到这个员工其他月有高于最低工资标准再抵扣。”
“这律师也太不是东西了,为虎作伥呀。”吴美丽愤愤不平。
李敏点头,“现在全行的人议论纷纷,说老实干活的,没后门的都下岗了,有后门的,漂亮的,会巴结的都高升了。不过很多人都认为,领导有了诉棍当顾问,玩弄起手段更是高,总之都不是好东西呀。”
无辜躺枪的黄一曦摸了摸鼻子。
“我不是说你不是东西。。。。。。”吴美丽赶紧补救。
“我也不是说你。”李敏喝多了,说话都有点摇摇晃晃的。
黄一曦点点头,我明白你们不是说我,但其实你们不用解释更好。
于秋冷笑,“那律师也应该是顺着领导的意思提供建议方案,做决定权的还是领导,只不过你们不敢骂他而已,再说李敏你真的认为这种制度真的是优胜劣汰,而不是你领导排除异己安插自己人的手段吗?。”
白水州谚语,母鸡不打打鹞鹰,什么坏事都推到别人身上。
于秋所说的领导是谁大家都清楚,李敏就不明白了,象李扬明那样成功的金融精英人物怎么不讨于秋喜欢呢,难道她除了仇富,还会妒才?
李敏不服气,“我们领导还是很有本事的,这几天又上电视了,白水州金融界象他这样有才华的人很少,很多人都很佩服他。”
“这倒是,金融界的大多低调,闷声发大财,很少行长象他整天在公众场合和电视里。”于秋笑了一下,这话有点不明意义,黄一曦也想笑,怕李敏生气赶紧低下头吃生烫血蛤。
这盆血蛤刚刚端上来,黄一曦用牙签剔肉放到嘴里,蘸料的葱末、蒜末、绍酒、姜末、酱油、胡椒粉、香油、桃源老醋调得恰到好处,吃到嘴里蛤肉肉嫩润滑,鲜美异常。
血蛤是一种贝类海洋生物,生长在滩涂里。在东南沿海地带,拨开壳可以看见血一样的分泌液,所以称之为血蛤,补血、润五脏、健胃、清热化痰,所以很受当地人的喜爱,也是黄一曦最爱的海鲜之一。
听庄霆说血蛤做法很简单,将血蛤洗净。将沙锅置于旺火上,将清水烧沸,放入蚶子略烫,待壳欲开时即捞起拨开即可,黄一曦也曾让母亲做,可母亲总是担心海水污染,贝壳类有毒,煮的时间太久,里面的血都流光了,鲜甜之味尽失,老涩难嚼,寡淡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