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海根本没有那个米国时间看比赛,对黄一曦更不敢兴趣,他也根本不知道黄一曦得此殊荣,他听张媚说过,黄一曦在比赛中根本没出力,冠军是靠商洛宇和康明扬还有那个外来律师获得,此刻哽了一下,差一点回答不上。顶点X23US
孙青海不是省油的灯,他瞪了柯文秀一眼,迅速地反应过来,继续慷慨陈词,“黄一曦的能力并不能掩盖她的思想觉悟低的事实,象黄一曦这样的无政治觉悟的律师,能力越大危害越大,这样的同志,再好也不能用,因此,我提议明年的全国律师辩论赛,换掉黄一曦,而且我建议,由我们优秀的检察官彭庆喜的妻子,优秀的干部家属,也是白水州滨海律师事务所优秀的高级合伙人,即将成为白水州最年轻的律师所主任的张媚律师顶上。”
孙青海的话立刻引起众领导的频频点头,当领导的,最讨厌的下属,就是有一点能力就桀骜不训的,这种刺头认为领导没有专业能力,看不起领导,处处抵制,给领导难堪,他也不想想,领导要是能干活,有专业能力,那他们那一身本领,岂不是没有发挥能力,说白了,还需要他们在那里碍眼吗?
再说了,当领导的,管人,也是一种能力。
柯文秀当然也明白这点,只不过她现在和孙青海是对立位置,凡是孙青海赞同的,她肯定反对。
柯文秀抬起头,瞪着孙青海,似笑非笑,“多年不曾一起共事,孙副检察长还是这样忧国忧民呀,我代表司法局感谢孙副检察长对我们司法局和律师协会的指导,也代表律师们感谢孙副检察长举荐不避亲的行为,但是,我不同意孙副检察长的意见,”
柯文秀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了一下,“首先我想请问孙副检察长,你说黄一曦无政治觉悟,我想请问具体是指哪个方面?哪件事?”
孙青海怒瞪着柯文秀,“还能是哪件事?就是她代理的这个行政诉讼案件,一点大局观也没有,竟然在全国直播的频道上捅出这件事。”
柯文秀此时正往镜片上哈气,闻言大笑,口水都喷到眼镜上了,她赶紧掏出纸巾倒了一点茶水仔细擦拭,“孙副检察长的话真是可笑,要不是和你是同一间大学法律系毕业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法律常识了,行政案件可不都是民告官吗?难道不允许律师代理了?那群众们怎么行使监督的权利了?我们又怎么接受批评和自我批评呢?再说黄一曦在电视直播上说什么了?也就是主持人问她有没有做公益,还不是她说的,是商律师说的,不得已才说出这么一件案子,而且没有说出任何一句有关案件内情的话。”
柯文秀把擦得光亮的眼镜带上,直视着孙青海,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扫视着孙青海,孙青海被她这么一扫,噎得停顿一下,要反驳柯文秀的话,想了想又无话可说,难道他真能举出黄一曦哪里错了吗。
想到这他有点恼羞,官场上几个人说话能这么直白的,他这一说,什么行政案件,什么民众监督,这种民告官不是站在组织的对立面吗?柯文秀还有没有一点政治觉悟了。
只是这种话大家心照不宣,实在无法说出来,没想到柯文秀却不放过,“这个案件并非黄一曦独自代理,同时还有商律师和康律师,他们也是律师辩论赛的选手,如果要处罚,应该一视同仁吧?难道孙副检察长有什么个人恩怨针对黄一曦?还是因为三个人中,就她一个是女子,你歧视女律师,所以就捡软柿子捏?”
尼玛,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这两个律师若是也要换了,四个人的团队中退了三位,还想参加什么全国比赛,还想要什么趁热打铁,豆腐都不用磨了。
而且换了一个找点理由还说得过去,比如生病了,或者有案件出差了,或者不干律师这行业了,总之随便什么一个理由都行,可要是换了三个,谁都知道出问题了,再一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水州擅长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呢。
而且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商洛宇名头好听呀,剑桥大学的博士,洋龟,不是土炮厚烟的,而康海扬,在座的都是人精,到现在谁不知道他是康书记的侄儿呀,敢换他,不想在白水州混了吗?
孙青海眼睛一转,看向魏靖超,“老魏,你可是这个行政案件的被告,直接受害者,你有什么意见要勇敢地、大胆地提,有市领导为你撑腰呢。”
正在装鹌鹑的文广新局局长魏靖超一愣,不善地看着孙青海,尼玛你们两个妖怪斗法,为什么要殃及我这条池鱼?
要说魏靖超也是倒霉,前任倒了便宜他,可是刚一上任就遇到这等糟心事,拆迁的事商洛宇和黄一曦已经上门来找过他,还带来一个视频和图文并茂的说明书,他客客气气地应对后倒也没什么事,他也及时向市政府领导汇报了,康海涛书记也微笑安慰他两句。
可一转眼,还是他的手下,电视台为了收视率,做了一期节目转型栏目,把这件事给捅开了。
这一捅,整个白水州就象捅了马蜂窝一样,一见面,不再问哪里新开张的餐馆菜好吃,都在问,鹧鸪村拆迁的事,你知道吗?谁要是没有一点小道消息的,都不好意思说是白水州土著。
就连菜市场上鹧鸪阿姨的海鲜都比平时卖得特别火,那些卖海鲜的鹧鸪阿姨,一边笑容满面往腰包里放钱,一边愁眉苦脸地应和,变脸速度都没那么快,“是呀,要是我们官司打输就要拆了,拆了后,我们住楼房里,没地方织渔网放工具,都说要改行呢,您要吃我们村的海鲜,就要趁现在多买点屯着。”
你看看,这都威胁上了,多可笑呀,就算是只是一审到拆,也得一年半载吧,现在屯着,到那时烂了吧,可那些小市民一听紧张呀,回去就餐桌上的海鲜也跟着念了几回,就连他家九十多岁的老奶奶都知道了,逮着他耳朵骂了好几回,问他记得不记得前任的领导“死大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