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萧谣口中应了,却随手指了指一个地儿道:“那处似有东西。”
林县令忙让人去看,却见所指之处,原是被石狮子压得陷下去的凹痕。那处不大,很容易让人忽视。
猪唇捕快快忙忙上前,却被二黑抢了先,二黑一个健步,飞奔而去。不多时,嘴里就叼着个不大的血糊糊状物件,摇着尾巴过了来。
“谣儿。”
丁婆婆这回是真的不悦了。
林县令也不敢忤逆,忙打着哈哈,殷勤备至地送走了他们祖孙二人,才又细细看将起来。
这分明是半截断指,看新鲜程度,断掉时候也不长。至于为何滚落在了那处,那就要论一论这乡绅家的石狮子同京城家的石狮子的差异处了。
萧从安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些,所以脸色有一瞬很不好。
林县令方才因着心心念念想要拜师学艺,很是冷落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的萧安从。他知这人虽明面儿上不过是个有名望的乡绅,却同京城几家贵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人家死了庶女,还被揭出这石狮子粗鄙不堪用。
啧啧,谁家石狮子底下能随便滚落个断指?
林县令惯常地揉了揉额头,没有那个纨绔在身边,他如今断案还真断得有些头疼。
...唔,好似,这个断指是他们家庶女的?
林县令再顾不得寒暄,一把攥住萧从安的衣角,急急追问:“这可是你家庶女的?”
这话问的二黑背过了狗脸,猪唇捕快抽抽着嘴角,实在是有些想念那个风姿出尘的京城纨绔。至少有他在,大人一个断案如神的美名总是能保住的。
现下看这此间情形,只怕大人清誉难保啊!
愁啊愁,
为了自己和二黑每日的肥肉着想,捕快忙上前捕救:“这定是歹人抛尸留下之物。”
怎么也不能竖着血淋淋的指头同人家父亲闲聊天瞎扯:“我说,这是你家姑娘的吧。”
然后那人在回一句:“我看像。”?
不成,不成,乱了套了!
为了自家大人,猪唇捕头真是操碎颗了心,肿了猪唇。
“正是小女的。”
却不料还真有人家这么聊天的,猪唇捕头险些将唇撅到添上去,他有些诧异地看向萧安从,却见那萧安从端详了一会儿后就笃定道:“大人,正是小女的。”
许是见几个工人的神色太过吃惊,萧安从忙解释:“大人您看,这个指头边上有个小指,我家梅儿就是这般。”
原来如此!
捕快抽了抽猪唇,又泛起嘀咕:
虽说是庶女,可也是这萧安从的亲生闺女,怎么就不见这人面上有悲戚之色?
好像就似知道捕快心中所想一般,萧安从的泪很快就落了下来,他老泪纵痕着:“小女虽性子有些桀骜阴鸷,可断不曾在外头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能有人这般狠心!”
萧言芳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道:“不就是那个萧谣。”
“芳儿!”
“萧大小姐!”
随着萧言芳话落,两道厉喝异口同声响起。
林县令同萧安从对视一眼后又俱都默默收回了视线。
林县令虽有些尴尬,可事关姑娘家的声誉,断然污蔑不得。故而还是沉着脸正色道:“萧大小姐还是莫要乱说话,方才仵作已勘验过,那样的钝器岂能是一个姑娘家所为。”
萧言芳竟无言以对。
她本就是见林县令对萧谣殷勤泛酸胡乱说的。
如今见林县令一本正经地告诫她,真是又羞又怒。
尤其怒斥她的还是心上人,这让她萧大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