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不让我过去骂一骂那个猪脯?对,还有那个鼻孔朝天的阿右,不过就是个婢女,还真拿自己当棵葱了。”
说话的人,正是在家里等着萧安从,左等不归,右等也不回的萧言芳。
小邹氏忍住颤抖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好半晌,她才淡淡地说道:“这一去京城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你还是消停些吧。咱们好不容易求得林大人的同意才能跟他们一道,你给我少惹事的好。”
萧言芳很想反驳,更想说一句:“关你什么事。”或是怼一句:“你怎么总是帮别人说话。”
可今时早就不同往昔。
先不说萧安从也不知为何迟迟不回,也没像从前那样给她捎封信过来说个只言片语。还有就是小邹氏也不晓得抽得是什么风,对她冷冷淡淡不说,还在数月前裁了她的月钱。
萧言芳也反抗过,也抗争过。但是反抗抗争的后果就是,一天没吃饿的发慌。想起那天的惨状,萧言芳抽了抽鼻子,辈儿觉得自己委屈。
小邹氏仿若没听见萧言芳的抱怨一般,理都不理地走回了船舱。
她不想看到那个小-贱-人,她怕自己多看一眼说不得一个忍不住,就能将萧言芳推进这江水里头喂鱼。
萧言芳,自己疼爱有加的嫡女,呵呵,居然是那个贱-人之女。可怜她被那萧言从瞒天过海这么多年,生生成了个傻子,被人当成了摆设不说,还替贱-人养闺女。
这回要不是堂姐来信,她又细细查了当年的稳婆,岂不是要被萧安从骗上一辈子?可怜她的女儿,那个被她忽略了一十五年的庶女!
小邹氏使劲地捂住发疼的心口,心口被她搓揉得有些发烫,却抵不过她内心的滔天恨意。若是那萧安从现在就在她眼前,小邹氏真能生啖其肉!
不行,她要忍,她要忍住。为了她可怜的梅儿,她必须要好好的。她的梅儿还不知道她是嫡女,被萧言芳调换了。
一想起二太太邹氏信中说,萧言梅自一进京就被萧安从锁在了院子里不得出来。而那萧安从就只知道为萧谣的铺子奔走,小邹氏就恨不能...
“笃笃笃”
有人敲门。小邹氏狠狠地揉了揉酸疼的眼眶,又拿了湿帕子覆在脸上。待吐出口浊气,这才哑声开口:“是谁?”
“母亲。”
是萧言芳那个小贱人不耐烦的声音!
小邹氏紧紧地攥住了帕子,闷声答了句:“头晕,睡下了。”
“怎么又睡下了?真是的,母亲,我去前头了。”
萧言芳扔下这一句话,就急吼吼地往前头林雅庭处奔去了。若不是听说林雅庭也去京城,萧言芳还真不耐烦受这舟车劳顿之苦。
等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邹氏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萧安从、萧言芳、萧谣、林雅庭.....
是他们害得她有眼不识亲生女,
是他们害得萧言梅差点被关进大牢,
是他们害得萧言梅在蒲县丢尽了颜面..
这些从前欺负过萧言梅的人,她会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从蒲县到京城,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若是出了点事,谁也没办法吧!
嗬嗬!
小邹氏慢慢地扯过被角蒙住了头,在黑暗中冷冷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