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仔细端详了下周游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不似生气的模样,这才敢开口说话:“公子您可不能糊涂了,那个梦娘连萧姑娘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左一,”
周游的脸上露出这几日来第一抹笑容:“原来你方才那样咄咄逼人都是为的谣谣?”
左一先是摇头,自然不是。他是为了萧姑奶奶家的小阿左。但是这话好像不能在世子爷面前说吧?
心念急转左一忙又点了点头。
“你这小子总算还没有蠢到家。”周游脸上的笑容更甚:“好了,找到梦花树了,我过来打几个结,你先下去吧。”
左一心里石头落地,世子爷这样无异于表态了。他偷偷地看着世子爷将那梦花树的纸条弯曲成结然后又摘了黄色的花在手心,知道打好的结长一段时日就会成了梦花树的一部分。心道这可真是神奇的花,若是小阿左能看到就好了。
见周游摸着花枝静默不语,左一略一思索,就知道世子爷这会儿定是想念萧姑奶奶了。
怎么办,他也好想小阿左,也想在梦花树上打个结。却不知道他的小阿左会否也在想他,也不知道待此间事了,自己能不能得尝所愿。
*************
“阿嚏。”阿左吸多了玫瑰香味,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阿右难得打趣她:“是不是有人想你了?”
阿左并不害羞,毫不示弱地答道:“当然不是,我又没有定亲。”定亲的人都不害羞,她有什么好脸红的?
阿右和右二已经定了亲事,只等周游回来二人就可成亲。
想到此处,阿左更是贴近阿右的脖颈,悄默默地说道:“阿右你说,除了姑娘想念世子爷想他早些回来,是不是会有人比姑娘更想啊?”
阿右立时红了一张脸抓住阿左就要拧嘴巴。阿左也就嘴皮子溜一些,被阿右这么一抓一挠一瘙痒,忙笑声连连讨饶道:“好阿右饶了我吧,下回,下回我再也不敢说了。”
见阿右手松,阿左趁势跑开嘻嘻哈哈地笑道:“往后我看到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在心里说。”
阿右气得跳脚:“死丫头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阿左笑嘻嘻地吐舌头:“我好怕啊!”说完就往外头跑,只是还没等跑出门外就撞到了个人。
“哎呦喂,这还是堂堂丞相府啊,这整个就是一个跑马场嘛。”
不等捂着额头的阿左说话,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酸溜溜的腔调就朝着阿左开火了。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不小心撞过去就能撞到个老妖婆?
非是阿左小心眼子被人说了就放在心里恨上了。实在是这婆子一进来口口声声就都是你们丞相府不行,不好这类的话。
若是从前,丞相府好不好的同阿左可没什么干系。但是现在自家姑娘就住在丞相府,甭管姑娘口口声声说也许是丞相府的人弄错了,只是这姑娘如今是萧丞相嫡女的名头那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这人一进门就褒贬起了丞相府可不就是在打姑娘的脸?真是好大的脸,站在人家地盘上就敢说人家是非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哪里来的婆子敢在我们丞相府里头横冲直撞大放厥词?”
阿右比阿左还要小心眼,她还护短。不等阿左再说话,她就冲过来怼上人了。
那婆子本想趁着阿左有错杀她个下马威。哪里能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口齿这样伶俐?
“你们这样的奴才怎么能跟着萧姑娘,待日后成亲了还是让我们王妃选好了陪嫁的婢女,也省得你败坏了秦王府的名头。”
这话一出口,不用问也知道来人的身份了。没错,这人就是秦王妃蒋氏身边的嬷嬷。至于她为何来了萧相府,自然是兴师问罪来的。
因为萧谣请了这京城一半的闺秀,却独独少了秦王妃的嫡女周琳。
所以不等客人走,这位嬷嬷就杀进来了。
原来是来了煞星。
阿左和阿右对视一眼,知道下头的机灵鬼怕这婆子见着外头亭子里吟诗作对焚香抚琴的姑娘们,所以就将人引到了这儿。
至于为什么没人通报?
阿左看了眼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小丫鬟,就知道是没能拦住这个煞星。
想不到姑娘这还没嫁到秦王府呢,这就摆上谱了。
阿左神色一凛,哪里还有方才思情郎的样子?她冷着一张脸,呵斥小丫鬟:“怎么回事,跑什么跑?进来不知道要通禀一声么?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犯错?”
阿右的声音更是寒霜带冰:“打量是别人家那样松快呢?我们这里可不是那等没规没矩的地儿。”
这话说得那个老嬷嬷的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她咽了下口水,攥了攥拳头暗道自己可不能被乡下没见过世面的两个小姑娘给糊弄住了。
故此也冷着一张脸说道:“这两位姑娘可真是没规矩,当着我的面在这指桑骂槐给谁听呢?”
阿左一听这些扯皮的话就生气,但是又不能似在蒲县那般随意撒一把遇散癫。毕竟有日子没见江阿丑了手中的药粉也用得七七八了,余下一些可不能便宜了这个老妖婆。
阿右却不似阿左那般生气,只是不急不缓地笑道:“您是谁啊,看着也不像是我们府里的嬷嬷啊?可这若是来做客的吧,也不像啊。”
那嬷嬷被阿右的话说得登时一愣,半晌才道:“怎么就不像了?”
阿右慢吞吞地答曰:“谁家上门做客要对主人喊打喊杀的?就连宫里头的武公公过来,人家也是慈眉善目对人和善的,没见过似你这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