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怕是也有为难之处。”
“为难?”雪芜换了身极清雅的淡绿道袍,束了顶薄金莲花女道冠,薄施脂粉更显楚楚动人!她黛眉微挑,“既然一家子都不是东西,那我也不必对他们客气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英国公王夫人的耳里。
雪芜,太太平平的离开了汉王世子府,入庵修行三年。
王夫人只觉脑子发蒙,手一滑,打碎了上好的琉璃盏。
“娘?”雪涵忙道,“娘您放心。雪芜是我程家人。就算汉王世子厌弃了她。我程家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王夫人只得满嘴苦涩:傻丫头!
她拍拍雪涵的手,勉强笑道:“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普玉庵在外城,你还在调理身体。可不许自己偷偷去看她!”
雪涵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嘴上是答应了,心里却想着,总要尽一份姐妹之心,安慰安慰雪芜才好!绮年玉貌,枯守庵堂!何等可怜!
王夫人不动声色,回头就将张伯忠召到跟前,也不说话,只目光如冰的瞧着他。
伯忠低了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独样:“娘已经知道了?”
王夫人呵了声!
“伯忠,你还记得自己求娶雪涵时,在程家长辈面前,发的毒誓吧?”
伯忠怔了怔。想起自己的誓言,不禁有点心虚。随即,他飞快又坚定的道:“娘,非我背弃誓言,而是雪涵她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手拆散了我和雪芜——”
“滚!”王夫人满胸满腹的火直欲将自己烧成灰!面上却是极淡然的,瞧不出半分火气。
“娘?!”伯忠大觉意外。他娘竟然没责骂自己?
王夫人实在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就恨不得抽死他!
“娘!”伯忠有种异样的焦虑感。“您放心,我会安置好雪涵——”
“张伯忠!”王夫人极力克制,“你以为你是英国公府的独子,唯一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我和你爹就只能忍着你纵着你胡作非为是对不对?”
伯忠不禁梗直了脖子。
“娘!儿子什么都听您的,就这件事——”
“不必在我跟前废话!”王夫人冷笑,“我管不得你。你尽管作死去吧!”
伯忠咬紧牙关,深深行了个礼,大步而出!
王夫人独坐屋内良久,眼眶泛红,咬得齿间俱是铁锈之味!她这个儿子,比她想象得更愚蠢、更冷血无情!她简直不敢去猜测,雪涵失去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做的手脚!
一时心脏绞痛!她捂着心口,闷声唤人:“常嬷嬷,进来吧!”
一名妇人小心的踏进屋里。
“国公爷也快回来了!”王夫人轻描淡写的道,“老爷回来之前,你帮我到乡野之地寻几个年轻清秀,身体结实的好姑娘。”
嬷嬷大惊失色:“夫人?!”
王夫人轻轻摇头:“国公爷对我情深义重,我却不能害了他!照我说得去做!”
嬷嬷急得直跺脚,还欲再劝,可见夫人满面的坚定之色,无奈只好躬身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