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则是继续插科打诨,糊弄着她,“区别当然很大,艺术风格这东西还有具体拍摄之类的东西,还是掌握在导演手里的,这些东西才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东西。”
束玉摇头,“我不跟你争,还是给你一个清净的正月吧,今年你有的忙了。”
说完之后转过头去,向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逛的差不多了,进屋吧。”……
也许是正月的缘故,也许是特意为了欢迎杜安,方家的人今天挺齐的,上到方毅下到方景文全部都在——方景文是个6岁的小朋友,是方家的幺妹方力秀的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方家的姓还是刚好她老公刚好也姓方。
方力秀老公今天不在,杜安也无从得知这一点。
“……排挡在今年暑期没有问题,不过直接冲在7月初会不会不太好?7月中横跨到8月的这样一个档期我觉得是比较恰当的。”
杜安和方力勇坐在一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楚门》档期的问题上——也是,他们俩本来就没什么别的事好聊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你说的这个档期比较好,如果是《解放日》的话,放在这个档期完全没问题,但是《楚门》不一样,这部电影的性质决定了它不可能放到这个档期来——你看看这些档期上的都是什么电影?《投名状》,跟这部电影撞到一起去那不是找死吗?不如错开来,打个时间差。”
杜安一边说着,还一边留意到一旁的方景文小朋友正缠着束玉,奶声奶气地叫着“姨妈”,一双小手还不停地往束玉身上乱抓,小小年纪就暴露出了色狼本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孩。
而面对着小朋友的纠缠,束玉则是爱搭不理的,并不显得热情,跟往常一副样子。
“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怕他们,我们的阵容并不会比他们逊色,大家旗鼓相当,没必要专门躲着,把这么一个好档期白白扔出去。”
方力勇在一旁继续说道。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两人对于影片的定位不同。
杜安摇头,继续说:“这不是怕,是战略性避让……”
男人聊男人的,女人小孩玩作一团,老人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和谐,杜安来做客上门的,也不好拆主人家面子,就陪着他们乐呵和谐。
唯一不大和谐的就是束玉了。
大家都笑意盈盈地说着笑着,就只有她一个人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就没变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也没人怪她,相互之间继续说他们的,这样之下,杜安像是这家的一分子,反倒是束玉,像是来做客的冷漠客人。
在方家吃了一顿饭之后,杜安又坐着和方力勇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由束玉送他出去。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有点表情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杜安突然这样说道。
他停下身,转过来看着束玉,笑道:“毕竟都住进来了嘛,还不戴眼镜了,决心这么大,我还以为你自己也想有点改变呢。”
束玉抬头,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看着很不解。
“为什么要改?我只是需要一个父亲,所以我答应他过来住两天,但是并不代表我接纳了他甚至他们。”
只是需要一个父亲,却不想接纳他?
杜安一向都自认为理解能力不错,但是听到束玉这话真的有点懵,不明白她的思路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还以为束玉是因为被血缘关系捆绑住了,改变了呢,所以她才会在中间牵线,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好像有些错误——束玉似乎并不是简单地被血缘关系捆绑住了那么简单?
大概是因为从来都是杜安把他们说得一愣一愣,很难碰到这种他们把杜安说懵的场景,束玉现在看着杜安一脸懵B的表情兴致明显有些高昂,话也多了起来,解释道:“就像是,你睡觉需要枕头,你也会洗枕套,但是你不会对枕头产生感情一样,这只是生活必需品。”
杜安这下懂了。
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束玉,叹道:“阁下境界之高,小的望尘莫及,屁服屁服。”
束玉这逻辑,在他看来无敌了,而他也是现在才终于知道束玉对于方家的真实心理想法是怎么回事。
虽然束玉的这种思维方式一般人很难理解更加难以认同,不过杜安觉得这样对于束玉来说倒也不错,毕竟这种前几年还在算计来算计去、如今却能其乐融融坐在一起的家庭,杜安觉得束玉若是真投入太多感情会受伤。
“那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杜安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之前还以为是方家改变了束玉,所以她才不戴眼镜了呢,现在看来却不是。
束玉沉默了,面对这个问题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领着杜安走到他的车旁。
“你该走了。”
杜安哭笑不得:好家伙,赶人走的主人家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行吧,那我走了。”
杜安上了车,慢慢倒了一下车,把头转过来,然后摇下车窗,对外面站着的束玉挥了下手,“过两天再见。”
束玉冷漠以对。
杜安也不以为意,径直把车开了出去,向着城东的方向开去。
这边拜完一个年,接下来还要再赶一个场子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