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拿在手里,雒原用尽手段,却硬是看不出这是一件“法宝”。
墨砚本身光洁如墨玉,没半点灵光。渡入真气之后,才会在内轮之中生出一股墨汁。再用真气引动,墨汁即化为墨气。墨气柔曲灵动,可以随意塑形为剑为墙,攻守自如。
可仅凭这些,充其量只能算是件上品灵器——本身还不提供半点灵气。
而真正的法宝,与大道之意同参共生——就算是临摹仿效的仿品,也总该蕴有“道意”。那些真正独一无二的真宝,还有会真兆之影,映显真名。
而老蟾“千眼神通”看了许久,聒噪半天,却说墨砚之中有一团墨光,形如封印,看不透本来面目——换句话说,到底是不是法宝,它也不知道。
萃魂汲阅也试过,可汲阅之术对“死物”本就不太有效,对炼制的器物更是完全无用。
雒原叹了口气,又引动灵气,想验证墨砚在墨丘手中的种种手段。可那墨气之“柔曲”,比直来直去的剑光更难掌控。
以墨气化剑、化蛟的招数,似是源自书画,可类比“剑招”。可惜原大侠只在妹妹师父教导下练字半年,顶多是字写得不那么歪歪扭扭,与“书法”断是无缘。
“书到用时方恨少”,无书画之技,这墨砚在原大侠手中的威能就大打折扣——这玩意还见不得光!若真有法宝之威、能一锤定音也就罢了,只是灵器的话,着实有点尴尬。
好处是墨气成团成障容易,可以弥补原大侠急缺的防御手段。再就是墨气滚滚如烟,可以遮掩一下身形,适合运转肋下魔气用出“暗杀”手段。
等等、魔气?
雒原灵光一闪,鬼使神差地又渡出一丝魔气。
片刻后,墨砚凭空一震,光洁的内盘上缓缓流出几滴浓厚的“墨汁”——魔气,居然照样能凝出“魔墨”!
相比之下,“灵墨”润泽灵动,而“魔墨”则浓厚粘稠,如化不开的血污。
雒原运气一引,竟像是挥舞千钧铁锤,险些脱手——几滴魔墨并未化气,如金珠般飞射出去,轰然一声巨响,炸得幽泉洞中碎石横飞……
那一瞬间,雒原心中震撼无比。
魔气渡入墨砚之中,不止是凝出“魔墨”,更触及了深处的“封印”,传来一丝“道意”。
墨砚之上,灵墨尤未干,而“魔墨”与之并不冲突——两种“墨”属性不同,功用不同,却和谐共存于一砚之上。
其因,或在于墨砚将灵气与魔气一视同仁,化为形态相近之“墨”——就如两种不同颜色的彩墨,不可调和,却能共涂于一画之上……
本以为墨笔道君只是沾染魔气,或是偷练魔功,没想到她才情绝代,竟以书画之道凌驾于仙魔之别——而这,还不过是冰山一角。
墨砚中的“封印”,显然是要不断渡入魔气方能炼化,从而获得真正的法宝与道意——那才是打开洗墨池秘密的“四把钥匙”之一。
可墨笔道君留下这样的布置,是何用意?难道想让门下弟子转修魔道么?
汲阅到的记忆里,墨丘似乎并不知道这个秘密,那上一辈的“三弟子”呢?
雒原摇了摇头,把那些无谓的猜想丢出脑海。
不管怎样,消耗收纳魔气的“容器”终是找到了。而墨笔道君能融合灵魔两气的道意,显然值得继续发掘,若真能驾驭魔气而不受其害,原大侠也不再排斥修炼“魔功”。
正邪之道,存乎于心。更何况,他在白泽魂境中使出的“前世绝技”,正是“七彩”幻剑……
…………
又是午夜,隐溪庐破天荒地堵上了门——门口甚至布上了一个小法阵,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隐溪庐主人此刻正盘坐于幽泉洞中,神情颇有几分紧张局促。魂灯、古剑、玉玦放于一旁,已准备万全……
在他对面,是安然若素的洛冼玉,。伊人同样盘坐,双膝与雒原相抵,纤纤素手垂于膝上,如绽放之昙花,静静等待着……
原大侠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运转《洗心决》,终于洗去心中杂念,平静地握住伊人双手。
“开始吧……”
雒原不停运转《洗心决》,又借安魂灯渡出一缕分魂,两相映照。
主魂运转《鬼谷炼魂术》,将吸饱了古剑素魂的魂海进一步压缩凝练。而分魂则运转《载营魄抱一》,强化魂魄与肉身之联系,也既强化自身的“反应”与控制、协调之能。
神念、魂力皆在不断消耗,真气自然更不会保留——雒原以洗净如一的“静念”,专注地驱动《辟谷藏气诀》,开始补足“筑基”之根本——洗炼形躯,使凡人泥胎渐渐趋近于太初神民的完美之身。
玄门修士之所以能延年益寿,脱离凡人肉胎之限,感悟天地之妙,正是因为凝元之后不惜真气,将浑身底蕴、每一个器官、甚至每一个毛孔都彻底洗炼改造。
这一过程自然会有先有后,总有万千法门。寻常筑基之路,多半是先洗炼经脉,扩充真气之“容”,再强化五感,以求常人所不能。再至洗炼五脏六腑,辟谷净气,最后强化血肉筋骨皮相。
这条路走完之后,元脉、灵根皆会有所改善,耳聪目明,六觉敏锐,吞饮灵气即可代替餐食,筋骨强健,百病不生,周身自有气息流转防护,谓之“辟谷避尘”。
——虽然这离太初神民之躯还差得远,但也算脱离了凡胎,可享凡人双倍之寿数,至真正筑基有成之后,可得寿两百有余。
而雒原选中的《辟谷藏气诀》,却是先洗炼五脏六腑,以“辟谷”为最优先之路。
第二百二十章 冼玉诀(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