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超然态度 屡占先机(1/2)
作者:巡山校尉
    蒲方舆念头疾转。

    倏忽之间有两件事,映入心田。

    其中之一,当年归无咎做客辰阳前后,曾往九合宗等三宗一行。据说是钻研外道破境之玄机,但辰阳剑山上下,并不以为其能够做成。

    另一件事,今次琉璃天聚会,三合、六合、九合三宗本当驾临,三四百年之前就隐然听闻九合宗处取得了非同凡响的突破,或能在本次大比之上一展峥嵘。

    但一年之前,九合宗却递来一道三宗联名之信笺,是本当与会的风止息亲笔所书,其上仅有八个字:

    遥观成败,静候佳音。

    言下竟是爽约之意,令人错愕难解。

    莫不是……

    果然,南宫掌门平静言道:“本宗归无咎统合三宗旧法,突破新意,立形下破境之法。成道之后,当立下一宗。凡资质较领悟九宗正法嫡传而稍逊者,却可入彼宽门,延展上进门户。”

    不止是五位真君。

    辰阳一方的十余位嫡传,十之八九都是将目光投来,落在归无咎身上。

    以与会诸君之定力,此时犹感身在梦中。

    良久,辛雅安真君道:“如此法门……是完全不依傍‘太质之气’成就之法?是否尚有其余条件?”

    南宫掌门道:“尚需借取少许太质之气,约为旧法成所用的千分之一。除此之外,一切简易。若果真说是条件……那就是此法须得归无咎以甚深道心审辨推演,及时照拂。”

    蒲方舆真君等人,默然不语。

    这岂不是将一切的主动权,尽数操之于归无咎之手。

    辛雅安又道:“各家宗门,近道五步至九步者,若是经由归无咎所立之门户成道,算是哪一家人?又要付出何等代价?或许借此机会,就此转换门庭?”

    其实这个问题,乃是杜明伦提出。只是他不愿越衡宗一方得势,不肯亲身下场去问,所以才传音于辛雅安。

    南宫掌门摇头道:“辛真君说笑了。”

    “此法本意,原在于近道四步以内的第一流人才,略不世出,或多或少而无定止。为宗门传承稳定计,方有四九成道之说。岂有半道截胡的道理?”

    “无论九宗中哪一宗出身,若身至五步至九步之间,皆可得归无咎出手,助其成道,毋需报酬。至于归无咎自家门下传承,一是其自家在大世界中挑选的道种、传人;二是九宗苗裔在灵形境前,若自感深修正法,才力不及,分流而纳之,可入其门。一旦接受了九宗各自‘正法’的心印传承,那么名分既定,断不至于逾越分界。”

    辛雅安、蒲方舆等人,心中一时错愕难解。

    归无咎手持如此大功业,若果如南宫掌门所言之方略行事,那几乎与慈善无异。

    除了被助力破境之人欠下一份人情外,几乎无有其他收获。

    但距道五至九步者,就算突破近道境,也到此为止了;想要再进一步,希望渺茫。对于必定会成就道境的归无咎而言,近道真君的人情,委实算不得什么。

    林双双、束玉白、穆暮、白新禅、符凝锦、尹九畴、喻得真等人,心意联翩,不住地打量着归无咎的气象神采变化。

    此时列位嫡传心中,震动有之,敬佩有之;但不至于此,这些都是天下间才智一等一的人物,所思所虑,自然更深。

    虽然他们对于归无咎观感不一,有的甚至一贯以来极为推崇。

    但研判天地之势,总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念头——

    轩辕怀才是这一世应运而出、第一个突破极限的核心人物,完成这承前启后的剧变争局。正因其无双无对,方有归无咎应轩辕怀而出。

    换言之,归无咎是相对于轩辕怀的对立和回应。

    所以,轩辕怀更大几率依旧是“第一义”,拟为譬喻,相当于故事话本中的“主角”。

    可此时此刻,其等心中隐约有一丝动摇。

    能够完成如此惊世骇俗功业者,会是他人的配角么?

    符凝锦缓缓低下头去,眉关紧锁。

    红云小会相别四百年后,没想到归无咎已有今日气候。

    因为特殊的功法道术之效用,他看到的,较之其余几位更多——哪怕林双双、束玉白等人,功行远胜于他。

    一个疑窦在心中挥之不去。

    他眼中的归无咎……实在太平静了。

    此处所谓“平静”,不止是皮相上的功夫,所谓城府森严一类;又或者是气息上的变化。

    依据真昙宗《缘起断天心》道中所持之妙理,人心之妙,必有寄托。若心无所着,只因未承其重。换言之,方才越衡宗南宫掌门大吹法螺,借机在琉璃天盛会之中宣扬归无咎的功业。

    如果这“四九”成道之法果真是归无咎入道以来所斩获的最高成就,那么无论他面上如何淡定平静,内里必有窥见其心意起落,宛若海上波潮。

    任何人,无论是谁,若是命中其心中最得意处,当有回响。

    可是……

    归无咎面色平淡,甚至有些心游物外,飘摇介立。这是真正的浑然无着之心。

    尽管难以置信,但若是本门道术无误,只有一种可能性能够解释——

    四九成道之法,并非归无咎的最高成就。

    不可能!

    南宫掌门归位之后,斜对面一位五短身材、白须垂胸的老者,重重踏出一步,沉声道:“古今盛会,不可虚悬于天,当有承托之器。此中手段,申某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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