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祖杰说到这里，就有些沉默，黄新坚连忙安慰，“府尹，您做得这么多，明眼人都看得到，您不用这么悲观的！”

    “我不是悲观，事实就是如此。新坚，未来有一天你也会下地方，遇到我这样的处境时，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国家有了发展，个人荣辱不算什么。”

    黄新坚知道孙祖杰不太甘心，事情做了一大半，结果被人摘了桃子，这未来京师搞好了，提到他时，也许就是一笔带过。

    而他这几年，搞得官场风声鹤唳，前前后后又下岗了这么多职工，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错误呢。

    所以孙祖杰说这番话，更多的也许是自我安慰。想想也可以理解，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孙祖杰也是人，有些不乐意也不奇怪。

    现在京师的交通还比较好，没过多久孙祖杰就赶到了华改委。明天正式交接，但是他今天过来，就是因为应国务想跟他聊一聊。

    对于中枢这个任命，应国务并没有多加评论，他只是告诉孙祖杰，无论怎么改革，都不能改变án的性质，这是无数人前仆后继，几千万人的牺牲换回来的江山，有些原则决不能丢。

    就在孙祖杰与应国务交流的时候，一些知识分子正在举行一个沙龙活动，对于孙祖杰调到华改委，一些人很高兴。

    孙祖杰改革闯将的名声闻名海内外，在京师搞国企改革，抓大放小，股份制，都很符合华改委的思路，但是也有一些人很不以为然。

    一个智囊就不以为然，“孙猴子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这个人根本没有多少理想，他说到底还是实用主义那一套，本质上就是一个政客。

    一个初中只读了半年的文盲，懂什么宏观经济，他的做法就是东抄西抄，然后就变成了他的思想了。”

    这句话说完，另外一个智囊就不同意了，“老章，你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了。不管怎么说，双轨制总是孙主任提出来的吧，这可是经济学上的一个创举！”

    这位章智囊听完，恨恨的一仰脖子，一杯红酒下了肚，“双轨制是他提出的没有错，可是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提出了类似的思路，他只是总结了一下。

    现在不少人说他是改革闯将，对他寄予了厚望，殊不知这个人骨子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前些年他的一些言行，你们应该也看过，要不是他窝里反，故意唱反调，怎么会出那么多事情，改革又怎么会停滞不前。”

    说到这个话题，大家就沉默下来，久而久之，一位智囊说道，“老章，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们要往前看。当年的是是非非，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想法也不一样，孙主任所作所为也无可厚非。

    孙主任这一次来华改委就职，是一件大好事，我们可以多提一些改革的建议，以他与中枢领导的关系，以他在地方和企业中的影响力，我们的建议一定会得到更多的重视。”

    章智囊听完，不以为然的说道，“要提你们提，反正我是不会提的，这个人骨子里散发着一些腐朽的东西，我闻着就作呕。”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老章对孙祖杰有这么大的陈见，甚至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地步，孙祖杰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呀，他哪来的这么大怨气。

    当然在沙龙做客的人之中，也有几个人看着老章的表演若有所思，别人不清楚，他们却很明白老章为什么痛恨孙祖杰。

    前几年，华投旗下的企业准备搞股份制改革试点，刚刚在不列第亚拿了大奖，得意洋洋回国发展的老章跑到了华投，找到了孙祖杰，给他推销了自己的方案。

    老章认为国有股份应该作为债权，非国有股可以作为股权，通过这样的做法，华投的未来发展才不会有任何障碍。

    据说孙祖杰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让秘书把他请走了。老章被赶走之后，孙祖杰余怒未消，又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办公室主任。

    华投的副执事询问原因，孙祖杰不屑地说道，“也不知道哪个犄角嘎达蹦出来一个妄人，跑到总部来胡说八道！”

    这件事慢慢就流传出去，老章被孙祖杰狠狠的折了面子，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怨气，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公开说孙祖杰的不是。

    他这么口无遮掩，要是有人在孙祖杰面前打他的小报告，估计够他受得了。现在孙祖杰是华改委主任，是他们这群人的顶头上司，想要整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