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世宴微微一怔,也感慨一句:“若是沈铮将军还在,沈家也不会没落至此啊。”
“只是可怜老六,几个姐妹都不要的婚事才落在她头上,如今生活的也不如意。回头沈之璋若是想入仕,能帮上的,咱们也多少出一份力。”福庆长公主怜悯道。
这种走后门的话吴世宴不爱听,当下拉下脸来:“哼!科考入仕,那是凭真本事,有真才实干才能为君王分忧稳固朝纲!他若是个草包,我可一分情面也不会给!”
“嘿!你这个人是读书读傻了老糊涂了不成?当年没有沈铮将军击退胡人,现在大梁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你这么铁面无私,也不怕沈将军九泉之下心寒!”福庆长公主横眉瞪眼:“我可给你放话了,这是我侄女婿,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你你!这明明不是一码事啊!”吴世宴两手一拍:“我选拔人材,为的是朝廷啊?要不然我在家里办私塾做什么?像沈之璋这样的纨绔公子,就算我给安排官职,他能做什么啊?”
“你真是迂腐,不通人情!”福庆长公主白他一眼,不想再多费口舌,气鼓鼓地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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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年过了,可是这梅花开的正好。”吴湘披着红斗篷,笑嘻嘻地穿梭在梅树之间:“而这满京城上下,除了皇叔父的御花园,就数我们家的梅花开的好!”
“嗯。”锦书附和:“白雪红梅,果然很美。”古人可真有情调,赏梅游园,哪里像现代人,正月初七就都安安分分地回公司上班去了。
“是啊!”吴湘的堂哥吴沛补充说明:“这里的梅花确实是好看,白梅红梅错落有致,怪不得叔父每年都要请我们过来赏梅呢!”
“叔父请咱们过来,哪里是为了赏梅!怕是又想让我们作诗,考察我们这一年是否进益了!”另一个堂哥吴沐抱怨起来:“你们也知道我那水平,每年都被训斥,可偏偏还推脱不了!”
“你呀!让你平时不好好学!这会着急了吧!”吴湘得意一笑:“一会我爹来了,肯定会问起来的,你还是赶快想想怎么对付吧!”
他们这边才说着话,那边吴世宴就笑着走过来:“瞧瞧你们,不过是让你们做首诗罢了,至于怕成这样?”
“爹爹!”“叔父!”
“姑父。”锦书连忙问候,沈之璋也拱手作揖:“姑父。”
“嗯。”吴世宴笑着问道:“六公主和驸马爷对我这里的景色可还满意吧?玩的可好?”
“姑父这里景色宜人,幽静闲适,怕是父皇见了,都会忍不住称赞一句呢!”锦书笑道。
“六公主喜欢就好。”吴世宴扭头问沈之璋:“驸马爷觉得呢?”
“园内风光甚好,让人流连忘返。”沈之璋勉强一笑敷衍一句。
此行于他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长辈说话,他插不了嘴。女人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同龄男子说话,不是作诗写文,就是官场轶事,他更插不上话。这一路下来,尽给人行礼问安了,真憋屈!
这个六公主安的什么心啊?怎么带他来这种场合?难道是故意想羞辱他不成?
吴世宴笑了起来:“那就好!我只怕招待不周呢!湘儿,你多照顾六公主啊!”
“知道啦爹爹!”吴湘笑道。
众人一同前行,赏梅作诗,谈笑风生,好不雅兴。
锦书微微侧头,偷偷关注着沈之璋的动态。瞧见他一脸失意,沉默不言,郁郁寡欢。其实她能明白他此时这种格格不入自卑敏感的心情,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若不狠狠扎他一下,他很难从心里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究竟该怎么经营。
成长哪有不痛的?
他该从纸醉金迷的浪荡人生中苏醒了。
思极此,锦书伸手偷偷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沈之璋错愕,与她四目相对。锦书冲他莞尔一笑,很快收回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