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璋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歪头看着她轻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锦书与他四目相对,不知该从何说起。方才想到宇文柏英年早逝,感慨古代医术落后的同时,蓦然间想起同样体弱多病的沈之璋。
寻常人的伤寒发烧,差不多七八日便能痊愈,而他总要半个月之久。而这几日同床共枕,日日相处在一块,她也能注意到他总是不经意间皱着眉头,按压揉动胸口。以及每到深夜里,他压抑、急促又沉重的呼吸。
沈之璋体弱,她不是不知道,可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能十分确定,他不仅仅是体弱,很有可能还有什么大病。
思极此,她抬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犹豫了几次,还是柔声道:“没事。”
沈之璋还以为她畏惧即将到来的宇文楠,于是便双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静妃娘娘是心思太细腻了,宇文楠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的本事?再说了,二皇子又不是什么善茬,光是他后院里的妃子,就够宇文楠收拾了,哪里顾得上我们!”
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锦书忍不住想笑,她一面笑一面要抽出手来:“又不是为这个。”
沈之璋感觉手心里的小手又要开溜,他有些稍稍不快。她总是这般疏离,表面上亲近,心里又默默地拒人千里之外,从来不明说,可这种拒绝容不得他胡来。若非是忌惮着她公主的身份,又念及她小他几岁,性子也温吞,他早就得逞了!
一想到这里,他便稍稍加了几分力度,只装作不知,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慢慢问道:“那是什么事?”
锦书不再挣扎,只任凭他握着手把玩。
母胎单身真的是经不起挑逗啊!她理论知识丰富,自诩胆子也不小,人也不古板。可面对一个情场老手,实战起来还是有点怯场啊。
瞧她呆呆地模样,沈之璋便有几分得意。平日里两人相处,她落落大方很少羞怯,喝醉了酒要亲要抱的,又能做出偷看人家偷情的事儿来,还以为是个老手,没想到竟然是个呆瓜!
于是他便凑近一瞧,故意调侃道:“哎,你脸红做甚?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嗯?啊?”锦书回过神来,声音软糯:“你问我什么了?”
马车外吊着的灯笼一摇一晃,整个车厢内黄色的光忽明忽暗,印在人的脸上,照出他清亮亮满是笑意的眼神。此时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以及吞咽口水时喉咙滚动的声音。
蓦然间,锦书突然记起来一段话。人与人最高级的情欲不是肌肤相亲,不是性,而是欲拒还迎暧昧不清,是刚要触碰就收手的时候。
还没等她想起来那段话是出自什么书,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万千情话,一句也想不起来。仿佛这世间,只有唇齿之间还有知觉。
沈之璋单膝跪在脚下的一堆书上,整个上半身都侧过去亲吻她,直到感受到她呼吸不畅无力地推他时,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锦书满脑子韩剧里的初吻初雪炸鸡啤酒,一时轻微地喘着气,不知该说什么话。
沈之璋反而满意的笑了起来。只盯着她看,笑意浓浓:看来,我也不是不可以放肆啊?他这样想着,慢慢坐起身来,紧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瞧着她再次沉默,当了缩头乌龟,沈之璋只好又凑了过去,厚着脸皮问道:“不喜欢这样吗?”
锦书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头昏脑胀的低下头去。刺激倒是挺刺激的,搞得她面红耳赤心脏受不了。可内心真的是有些藏不住的欣喜和雀跃,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于是她老老实实的点头,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情:“喜欢。”
这个回答倒是让沈之璋大开眼界,吓了一跳。顿时他也忍不住欢喜起来,一种由内而外突如其来的快乐充斥着他的内心。
“既然喜欢,那我就再吻你一次。”他嬉笑着又要凑近,可马车吱呀一声停下,外边煮豆高声喊到:“公主,驸马爷。咱们到沈府了。”
太煞风景!
沈之璋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