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抛尸枯井受却惊吓 寻探真相两相猜疑(1/1)
作者:芊末寒
    侍卫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舞倾城急着跑去欲找宇文凌彻,萧婉月一把抓住她,冷言道:“你去有什么用?皇上会见你吗?他只会冷落你,更加的厌恶你。每个人都会有错,只有愚者才会执迷不悟!一个骄傲的人,结果总是在骄傲里毁灭了自己!此事无关乎狠不狠心,而是有关皇家颜面!”

    舞倾心也上前拦住舞倾城,啜泣道:“姐姐,你不要去,就算皇上不杀我,我也不会苟活,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面子,为了尊严吗?可这些我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我报仇,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萧婉月冷笑一声,坦然道:“好一个‘临渊羡鱼’,好一个’退而结网‘,报仇,仇永远都报不完,有用吗?报仇能换回你的生命吗?它只会让更多人难过,让更多的人不安。你还是先想想你要用哪种方式上路吧?”萧婉月伸出纤指指向身后紫楉手中端的金盘。

    舞倾心的目光移至金盘,金盘中呈放着三尺白绫,金鞘银刀,玉杯鸩酒。她战栗着身子,扑向舞倾城的怀中,眼泪夺眶而出,“姐姐,来生我们还做姐妹,记住我们的宿命,你要对得起死去我!”

    舞倾心过去端起鸩酒,回头看了舞倾城最后一眼,舞倾城欲阻拦舞倾心,却被两名侍卫拦住按在地上,舞倾城大喊大叫,不停地挣扎,企图挣脱,她的发鬓也蓬松混乱,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不要!”

    舞倾心丝毫不在意舞倾城的奋力阻拦,她长舒一口气,端起玉杯,紧闭双眼,一饮而尽。泪眼,地朝舞倾城淡淡一笑,须臾,轰然倒地,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猩红的血液不停地从嘴角流出。舞倾城无助地大哭起来,双腿瘫软的她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她终于挣脱开侍卫的捆缚,迈步朝舞倾心跑去,她将舞倾心紧紧抱起,如同怀抱着最珍爱的宝贝,她看见舞倾心的嘴唇不停地抖动,旁人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有她明白:“复国……报仇……”。

    舞倾心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舞倾城温热的泪珠落在舞倾心冰冷的脸上。舞倾心欲伸手触摸舞倾城的脸颊,手伸至半空中便没了力气,她轻轻闭了双眼,笑容淡淡,舞倾城仰天大喊一声,“不……”

    宇文静雪听说舞倾心一事后,欲找简墨问去向宇文凌彻求情,她急匆匆地赶至昭阳殿,正欲走进去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远处墙角的一口枯井旁,两个太监用手堵着一个宫女的嘴,那宫女极力地想要挣脱。

    宇文静雪先是一愣,顿时觉得那个宫女看着十分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宇文静雪过去斥责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名太监看到公主殿下过来,忙扔下那宫女,穿过走廊,绕过拐角处逃走了,宇文静雪跑至那宫女跟前,原来是赵含玉的宫女,名唤作菱栎。

    菱栎倒在地上,红色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口中颤颤微微道:“赵婕妤并非自杀……是有人谋……”一句话话未说完,菱栎便口吐鲜血而亡。宇文静雪心头一震,忽见菱栎的右手放在左手的袖子中,似乎要往出来掏什么东西,她的手伸向菱栎的袖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支金色的发钗。

    宇文静雪慌忙把发钗装进自己的衣服中,无意间转身低头,只见枯井里浸泡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她被吓得失魂落魄地尖叫着跑开。

    宇文璟湛正巧要去昭阳殿请安,走过长廊,忽见宇文静雪尖叫着跑来,欲要问发生了何事,宇文静雪已轰然晕倒在他的面前。

    宇文璟湛把宇文静雪送回宫中,请了太医来医治,宇文凌彻和简墨问闻讯也匆忙赶来,太医正在把脉,宇文静雪额头上的汗珠似珍珠一般滚落在枕头上,她猛地尖叫一声,仿若从梦中醒来,眼睛里充溢着恐惧和惊慌,宇文凌彻急切道:“静雪,你怎么了?”

    宇文静雪神色一凛,瞬间恢复正常,一把抓住宇文凌彻的衣袖,急切动容道:“尸体,枯井里有一具尸体!”宇文凌彻的眉头拧至一处,错愕道:“哪里的枯井?”

    宇文璟湛道:“是昭阳殿外走廊转角处的那口枯井,儿臣是在那儿看到静雪失魂落魄跑过来的!”简墨问一听是在自己殿外,心中略吃一惊,宇文凌彻略一迟疑,“江德南,即刻带人去查!”简墨问忙问太医道:“静雪她无什么大碍吧?”太医絮絮地说道:“公主殿下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服用几副安神药也便好了!”

    简墨问展颜笑道:“如此甚好,本夫人也可安心了,你先退下吧!”片刻过后,江德南回来,行完礼回禀道:“枯井里的尸体已被打捞上来,是合欢殿的银花。枯井旁还有一具尸体,是先前伺候过赵婕妤的菱栎,看样子刚死不久,太医说是中毒而死。”

    “去请皇后来!”宇文凌彻朗声道,说罢便和众人去了前殿,简墨问吩咐琦痕好好服侍宇文静雪,自己也去了前殿。

    萧婉月被传至前殿,宇文凌彻双眉挑起,质问道:“一连发生两起命案,皇后怎么看这事儿?”萧婉月默然不语,半晌方道:“臣妾听闻两具尸体都是在昭阳殿外的枯井处发现的,昭阳殿又是简昭仪的住处……”

    简墨问神色一紧,反问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尸体是在昭阳殿外发现的,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吗?”萧婉月讪讪一笑,接口道:“孤并非这个意思,妹妹不用这么紧张吧?”

    简墨问语含挑衅:“此事关乎我的自身利益,我想不紧张也难啊?”她转身对宇文凌彻道:“陛下,若是此事真是臣妾所为,臣妾才不会笨到把尸体留在自家门前,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萧婉月冷笑一声,“孤怕有些人就是会钻这样的空子,才用别人陷害来撇清自己!”

    “你!”简墨问被气的脸色发青,宇文凌彻厉声道:“都不要吵了!朕找你们来原是要探讨此事,你们倒先互相把套下上了。”

    一语未完,舞倾城款款走入殿中,她欠身行礼,“陛下,请恕臣妾冒昧之罪,臣妾知道您不想见我,只是我妹妹一事和这两具尸体有关!”

    宇文凌彻虽有怒意,但牵扯到这一案,他还是愿意洗耳恭听,“你说吧?”舞倾城深垂臻首,低声道:“倾心对我坦言,那日晚,她喝了银花端来的茶便略觉昏昏沉沉,很早便睡下了,醒来时已被人带至山洞里,银花也自那日晚就不见了踪影,有人在银花的屋子里找到了这个!”

    舞倾城拿出一个锦盒,江德南接过锦盒呈给宇文凌彻,宇文凌彻打开盒子,一股香气四溢,他立即合上盖子,狐疑道:“她一个宫女,怎么会有这些迷情的香药?”

    舞倾城微微一愣,立刻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是有人指使银花陷害我妹妹,又恐银花将此事说出去,才杀人灭口的!”

    简墨问细细盯着那个装香药的锦盒,见盒盖上雕刻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她嘴角含着笑意道:“我想皇后殿下应该认得这个锦盒吧!”萧婉月微微发窘,转瞬间恢复正常,“别人都知道银花以前伺候过孤,这些东西孤可是赏了她无数!”

    舞倾城冷笑一声,挑衅道:“是啊,她原是在殿下跟前做事的,自然最听殿下的话了!殿下吩咐什么,她一定会做什么的,这当然也包括让她去杀人,让她去死!”

    “你!”萧婉月神色大变,激动道:“孤知道你为着处死你妹妹一事,心中记恨孤,可那都是皇上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血口喷人,颠倒黑白,诬陷孤吧?”

    舞倾城立即接口道:“臣妾才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那种小人行径臣妾才不会做,难道殿下还不承认自己设计陷害我妹妹吗?”

    简墨问语含挑衅:“臣妾没记错的话,是姐姐发现舞美人与侍卫私通一事的吧?为何姐姐迟不经过那个山洞,早不经过,偏偏在舞美人与侍卫私通时经过,天下恐怕不会有这样巧的事儿吧!”

    萧婉月冷笑一声,“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是天意!况且若不是妹妹请孤去湖心亭赏月,孤又怎么会发现这事儿呢?”沉默半日的宇文凌彻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怒道:“都给朕住嘴!若这么说,朕听着舞美人一事倒像是皇后有意安排的!”

    萧婉月神色慌张,慌忙跪在地上,“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一语刚完,殿外一位宫女求见,“奴婢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请陛下不要冤枉皇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