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忧郁中的徒弟,杨希便无聊的四处走走,算是消食了。
他在江城市内到处观望,还有一些人忙着灾后的事情,步履匆忙。
而在一些偏远点的小村镇里面,这样的场景则是更加常见。
这是天地灾劫,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转型的阵痛期,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在漫无目的随便逛的时候,杨希还听见有人在说灾后祈福的事儿。
由道门自己掏钱,政府帮忙打广告,算是给吃了大苦头的民众来个“心灵抚慰”,同时也是暗中给大家灌输关于修道的信息。
想来再过不久,政府就会公开“灵气复苏”的事儿了。
毕竟总瞒着也不成,随着时间过去,世界的变化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再去公布就晚了。
目前为止,政府的铺垫也做了快半年了,人们在潜移默化里也接受了不少奇妙的信息,到时候应该不会因为世界观崩塌而把自己脑子弄坏。
而在日照市内,孙家父子正在准备着晚饭。
孙长亮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帮他爸拨菜。
“爸……”
等洗干净菜,孙长亮才小声的跟孙富讲道:“我今天上学,听老师说南边遭灾了,发了好大水呢。”
“嗯。”
这些天又老了点的孙富忙着切肉热油,随口应了一句,“你问这东西干嘛,咋了?”
“没咋。”孙长亮埋头下去,转去淘米,“就是学校号召我们捐款,说是去给那些受灾了的帮个忙……”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即便是个样子活,也是要做出来给社会看的,而且这次整条长江发疯,造成的影响太大,政府即便大出血也难以把所有人安排好。
好在还有很多热心人士。
孙富停下了切菜的手。
他往围裙上擦擦,迟缓的跟孙长亮道:“你想捐钱?”
“嗯。”孙长亮点点头,声音有点发闷,“咱家当初,也是收了别人送来的东西的。”
东北大雪灾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孙长亮不但收到了别人捐给他的衣服,还有鼓励他的信件,的确让刚刚经历了亲人离世痛苦的孙长亮感受到了温暖。
现在他们家日子过得还行,他也想帮别人一把。
孙富沉默了。
他是个很朴实的汉子,也在新闻上看到过关于水灾的报道,心里难免同情,再想着自家受难的时候也有人伸出过援手,便告诉孙长亮,“那就捐吧。”
“当初给你奶奶攒的治病钱,现在用不上了……就捐一半,给有需要的人吧。”
他算了算存折里的钱,捐出点后,还是足够支撑父子俩的生活的——虽然这个家庭只剩下了两个人了,可孙长亮还小,以后读书娶媳妇都得要钱,孙富得给他考虑着。
还有买房……他们现在住的廉租房两个人住着还行,可等孙长亮再大点,就显得挤人了。
商量好捐钱的事的以后,孙富又跟儿子说道:“我最近当了工地的小队长,工资涨了点,等有空了,就给你换张书桌。”
灾后需要重建的地方很多,孙富也就一直跟着政府打工,毕竟像他这样的熟手还是比较有市场需求的。
而且政府也不会像黑心的包工头那样克扣工资,还包吃包住,倒是比孙富以前赚的钱多了点。
等手头一宽裕,他就想着给孙长亮一点好的。
作为父亲,孙富可以吃苦,可他的儿子,不能过的比别人差!
“书架什么的也装上,你爱看书,别总把它们装箱子里面……摆架子上多好看,才有读书人的样子。”
一边炒菜,孙富一边念叨着,眼里不乏对未来的憧憬。
孙长亮听着,也觉得很好。
要是他能再长快点就好了,也能给他爸减轻点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