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新军团是在19号下午才接到出发命令,整编第一师匆忙出发,当时铁路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公路上到处都是躲避战争的平民,汽车、马车、牛车挤成一团,整编第一师连重武器都没有来得及携带,部队只携带了通用机枪,而且子弹还严重不足。
整编第一师调用了澳新军团几乎所有的卡车,在法军宪兵和警察的帮助下才通过公路艰难的抵达蒂耶里堡。
蒂耶里堡附近是连绵的丘陵,其实并不适合修建防御工事,但是整编第一师没有选择的余地,背后就是巴黎,整编第一师必须背水一战。
就在整编第一师修建工事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炮弹的爆炸声,遥远的天际一明一暗就像是蕴藏着雷暴的云团,那是进攻的德军部队和防守的法军部队在殊死搏斗,德军渴望攻占巴黎,彻底打消法国人的作战意志,法军部队则在维护法国最后的荣耀,只要巴黎还没有沦陷,那么法兰西就可以坚持。
“将军,第二师和第四师并没有跟上来,他们距离这儿还有30公里,天亮前可能无法抵达。”整编第一师参谋长韦恩·史迪威表情难看,这意味着天亮之后,整编第一师可能孤军奋战。
“我们现在在哪儿?这里是蒂耶里堡吗?”亨利·加德纳担心的不是第二师和第四师,夜晚行军,跑错路也很正常。
“是的,这里就是蒂耶里堡!”韦恩·史迪威总算是给出确定的答案。
“那就没问题,督促部队抓紧时间修筑工事,德国人就快来了——”亨利·加德纳也表情难看,就在亨利·加德纳的视线范围内,已经出现零星的法军溃兵。
和法军部队的守军向比,进攻的德军实在是太多了,鲁登道夫使用轮休战术,每两个师组成一个攻击锋线,每一次攻击不会超过四个小时,超过四个小时,进攻部队就要轮换,现在德军的突出部已经涌入两个集团军,分别是奥托·冯·毕洛和胡蒂尔率领的第三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
在德军的疯狂攻击下,本来就兵力严重不足的法军部队全线崩溃。
离开的坚固的防御工事,法军在野战中的表现不如人意,部队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即便有军官临时集合部队准备抵抗,也在德军的凶猛攻击下迅速崩溃。
德军吸取了之前战役中的教训,夜晚也不休息彻夜进攻,有些法军部队已经连续跑了一天,他们又累又饿,有些人扔掉了自己的武器,有些人扔掉了自己的大衣,还有人跑丢了军靴,所有人都狼狈不堪,连乞丐都不如。
“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亨利·加德纳拽住一名正在逃跑的法军士兵,法军士兵的胳膊上缠着绷带,头上也在流血,看上去头上的伤势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韦恩·史迪威让卫兵去把医生叫来,想为受伤的法军士兵进行简单的处理。
法军士兵惊慌失措,声音都在颤抖:“德国人多极了,铺天盖地,前线已经崩溃,我们全完了——求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艹,你敢逃跑!”亨利·加德纳拔出手枪。
“我也不想这样——”法军士兵带着哭腔,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我也不想逃跑,但是我找不到我的班长,排长已经牺牲了,连长也牺牲了,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
世界大战爆发到现在,法军部队中的军官伤亡尤其惨重,世界大战爆发时的军官到现在十不存一,士兵也是十不存一。
“让他走吧亨利,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韦恩·史迪威不敢让亨利开枪,眼前的法军溃兵越来越多,这时候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会引起哗变。
“让宪兵引导他们避开我们的防线,不能让他们对我们的防线造成影响,马上把机枪架起来,德军随时可能抵达——迫击炮,迫击炮!命令迫击炮发射照明弹,机枪手做好准备,步枪手把手榴弹放在手边,准备好你们的工兵铲——”亨利·加德纳声嘶力竭,视线范围内法军溃兵越来越多,有些人赶不及从唯一的一座桥上通过,干脆直接跳进河里游过来。
“工兵,工兵在哪儿?把那个该死的桥炸掉,把所有的桥全部炸掉——”亨利·加德纳命令炸桥,不然桥会被德军利用。
马上就有工兵抬着炸药箱冲过去,然后就和正在过桥的溃兵发生了冲突。
“该死的,我们的人还没有撤过河,你们居然就要炸桥,你们都是屠夫!”
“混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友军吗?”
“这桥是法国政府的财产,如果你们敢炸桥,那么你们就等着赔偿吧!”
刚刚过桥的溃兵把正在安装炸药的工兵团团围住,七嘴八舌说的工兵们百口莫辩。
“机枪手,准备开枪!”亨利·加德纳眼睛都在冒火,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居然还要赔偿?
亨利·加德纳很想掉头就回澳大利亚,让这些该死的法国人去找德国人要赔偿吧。
哒哒哒哒——
机枪手没犹豫,夹杂着曳光弹的弹链在夜空中异常显眼。
围攻工兵的法军溃兵马上就灰溜溜的溜走,但是被整编第一师的宪兵拦住。
“你们不能走,要留下来帮我们修筑工事。”宪兵在抓壮丁,能多一个是一个。
“先生,我们和德国人整整打了一天,现在我们需要休息——”
“修筑工事不是我们的任务——”
“让我们走吧先生们,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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