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痛苦？”

    狠人绝美的容颜上浮现一丝迷茫，没能想通修士们人人追逐的终极目标，怎么会成为凡人最痛苦的事。

    看着林大伯那副看淡世间一切繁华的神态，狠人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林大伯轻声一叹，语气中的孤寂有所收敛，转而成为了些许的落幕，他说道：“修士一次闭关短则数天半月，长则三年五载，丫头你也说过，在闭关修行时，元神将会接触到天地的奥秘，让修士沉浸在无尽知识的海洋中，难以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更有甚者一次闭关就是数十年、上百年之漫长。”

    狠人轻轻点点头，闭关在修士的生命之中，就和吃饭对凡人的意义差不多了，是必不可少的，即是精进道行，也是洗礼内心。

    终于，狠人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明白了。

    看到狠人脸上的恍然，林大伯欣慰一笑道：“还是这么聪明，怪不得能成为举世无敌的大帝。”

    他说着很自然的揉了揉狠人的头，将那乌黑发光的长发弄得一乱团，狠人对此也并没有反抗，甚至有意压制自己头发的特殊，否则哪怕只是一根发丝，只是轻轻放在地面上，也能压塌万里山河，林大伯哪怕服下了不少灵药，也绝对会因此而死。

    “大伯这一生足足数千年了，坐看不止一次两次的王朝更迭，更有数十代人轮回往生，当年的熟人都不在了。”

    “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岁月的尘埃一点点掩埋住了心灵，大伯怕终将有一日，失去情感，成为冷漠无情，让自己陌生的另一个人。”

    林大伯一脸感喟，话里话外的透出无法修行与闭关悟道的凡人在拥有了与自己不符的生命后，会怎样的困惑。

    为此，他看上去好像都动摇了‘你成仙前大伯是不会死的’这约定，演的是惟妙惟肖，活脱脱的就是位身负‘长生诅咒’的悲苦之人。

    狠人闻言沉默了，轻抿朱唇，心中很纠结，明明是盖世无敌的大帝，此时却患得患失，怕最爱的林大伯逝去。

    她神念一扫，不知多少星系就纳入了眼中，结果却注意到了从前没有留意的地方。

    这些星系中，只要是存在人类的星球上面，凡人的生活都非常单调，看似很繁华，但其实不过是换汤不换药，那些凡人中的贵族才能欣赏到的娱乐节目，大多数人不到老年就腻味了，无法从中得到快乐。

    然后就是以猎杀野兽、猎杀卑贱同类为乐，总有人能想出各种各样在大多数凡人眼中变态、血腥的点子供贵族们取乐，但都无法长久，无论是何等的快乐都是短暂的。

    狠人更为无言了，如此千篇一律的生活林大伯足足持续了数千年，而她却一直专注着修行，忽略掉了这些事，也难怪林大伯在知道她成为大帝后，会提起这件事。

    林大伯能对石昊发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基于人设而出的反应，不是恶劣玩弄小姑娘的感情，在这点上他严于律己，每个应身绝对不会出格的，破坏应身人设。

    在沉默了半柱香以后，狠人仿佛幼时那般怯声道：“宇宙很广阔，存在的文明也数不胜数，大伯还没有看尽。”

    她心念一动，就有许多画面浮现在了房中，是各个星球的娱乐项目，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林大伯摸了摸短须后，笑道：“也是如此。”

    话虽这么说，但狠人却知道，林大伯迟早会有一天离开自己，因为凡人的心无法承受漫长岁月，等到了那一天时，林大伯要么是被她封印进神源，要么是主动与这个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