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出家(1/2)
作者:西门晓泽e
    次日临晨,寒山寺的晨钟还未敲响,就听到一阵木鱼诵经声,随后隐约有女子的哭泣声与男人的悲吼声传来。

    连鹤影听着,觉得好像是明珠与苏叔叔回来了,连忙起身去看,循着声音来到灵堂时,见苏明珠跪在连氏的牌位前低泣,一位面容清净的白衣和尚正扶着晕厥过去的苏肇言,见连鹤影进来,忙道:“请施主赶紧端一碗水来罢。”连鹤影闻言刚要转身取水,了伯已经端了一碗水过来,白衣和尚喂苏肇言喝下,又扶着他盘腿坐定,用自己的内力替他调理内息。

    连鹤影见不便打扰,便上前将泪流满面的苏明珠扶起,姐妹两个不免抱头垂泪一番。

    罢了,苏明珠才带着哭腔问道:“姐姐,我们走的时候干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和爹爹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就日夜兼程往回来赶,可是却连干娘的头七都没赶上。”说罢又放哭起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不停。

    连鹤影抚着苏明珠消瘦的肩头,惨淡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娘是自己不想再忍受人世之苦才去的,所以我们不要伤悲,我想娘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哭哭啼啼的。”

    苏明珠听罢,立即用衣袖抹去泪珠,展颜道:“鹤影姐姐,我们要好好活着,开开心心活着,干娘在天上看到也会开心的。”说罢,却又忍不住泪眼花花。

    连鹤影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叹息,这个妹妹永远是一副单纯无邪的心思,只愿以后不要被人欺骗、莫受太多尘世之苦才好。

    两姐妹正言谈间,孙朔风与破空大师也闻声赶来,连鹤影扶着明珠介绍道:“这位是娘的干女儿苏明珠妹妹,破空大师前些年来见过的。”

    破衣和尚看见苏明珠梨花带雨的样子,反而哈哈笑起来,道:“哎呀这个女娃儿还是这么爱哭哇。”

    孙朔风见眼前的姑娘面如满月,神态中带着一股子娇憨纯真之气,一双圆目清澈明净,汪着泪更显得楚楚可怜,心下已生出几分保护的心思来,温和笑道:“孙朔风见过明珠妹妹。”

    苏明珠眼见这个陌生男子好像与鹤影姐姐很熟悉的样子,不免看着连鹤影,圆溜溜的眼睛满是疑惑。

    连鹤影见状道:“风弟是娘等了多年等来的骨肉亲情,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当他是你亲哥哥好了。”

    苏明珠向来最信服鹤影,见如此一说,也就真的觉得自己多了一位哥哥,忙笑着向孙朔风施礼问好,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另一边,苏肇言经过白衣和尚的运功调理已苏醒过来,看见连鹤影与破空和尚,自觉无颜,加上近日来风餐露宿又受身体折磨,便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当日苏明珠与父亲苏肇言离开莲花坞,前往定海拜祭娘亲,回程中接到连鹤影飞鸽传书的讣告,于是星夜兼程返回莲花坞。途中苏肇言的疯癫之症再次发作,自己胡乱练起各种武功招式,以至走火入魔,苏明珠无一点内功底子,正束手无策时,恰逢白衣和尚路过,才将苏肇言制住救下,又见其症状十分不稳,才护送父女二人来到莲花坞。

    待苏明珠道明情由,连鹤影忙向白衣僧行礼道谢。

    小和尚方才帮苏肇言运功调息,逼出了一身汗来,见连鹤影向自己行礼,竟像一根棍子一般从地上弹起站定,慌忙双手合十还礼道:“我佛慈悲为怀,施主千万莫要言谢。”

    破空大师见白衣小和尚瞬间从盘腿而坐移行站定,便对他的武功底子有了好奇,不由分说又是上前施招。

    小和尚未曾料到好端端的竟然有人向自己出招,而且功力不俗掌式凶猛,只好拂袖避之。破空大师见对方并不接招却能避开自己的招式,更加好奇,施展十八罗汉掌硬是将小和尚团团困住。

    苏明珠见状,大声惊呼道:“大师不要伤了空明师傅,他是我爹的救命恩人呐”

    连鹤影拉住苏明珠的手安慰道:“妹妹莫要惊慌,大师只是试试那位小师傅的功夫而已。”

    再看时,破空大师已出十余招,小和尚还是未接一招,却也分毫未伤。

    孙朔风见状,便知小和尚不喜武斗,才大声喝道:“僧兄,大师只是想试你的武功底子,你若站定不动,他肯定罢手。”

    那小和尚闻言,果真站立不动,破空大师被迫收掌,只好转身埋怨孙朔风道:“你这个小子话太多,害我老和尚白白耍了半天,却连小和尚的一招都未曾领教到。”

    众人闻言皆笑,小和尚忙上前向破空大师施礼道:“阿弥陀佛,小僧不才,不敢和大师过招,还望见谅。”

    破衣和尚听罢,更加气将起来,哼哼道:“哎哎哎你这个小和尚,是哪位师傅教出来的,这么多礼数,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和尚答道:“小僧的师傅乃是长安书房古寺住持素心大师,小寺陈旧破陋,素日几乎无人来往,只有我与师傅二人礼佛参禅,在江湖上更无名声,让大师见笑了。”

    破空大师听罢,却不理小和尚所言,兀自哈哈哈大笑好一阵,才道:“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此行到莲花坞能遇到这么多故人之后,哈哈哈哈。”

    众人忙问究竟,才知破空大师与其多位好友,皆因在书房古寺听住持素心大师讲经而结识,所以与这个匿名江湖的小寺渊源颇深。

    “你师傅如今恐怕老的牙都快掉光了吧,还能扫得动树叶吗,也不知道多找几个小和尚帮自己干活,你这一出来,他提水吃饭都得自己动手啦”算来素心大师已将近耄耋之年,破衣和尚确实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康健。

    小和尚见破空大师一片关切之意,道:“师傅向来身体康健,就算小僧在寺里时,师傅也是事事亲力亲为不让小僧代劳,所以此番被师傅赶出来历练江湖,倒也勿需担心他老人家的起居。”

    “哎哎哎,你们这些小娃儿,哪里知道我们老人家的苦衷。看着身体康健,保不齐那一日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们后悔没多陪陪我们这些老人家,那也来不及了。”

    破空大师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后辈皆不再言语。他亦自知失言,方又哈哈大笑道:“小娃儿们,经不起一唬哇,以后行走江湖,可不能听人一言就失了自己的主意。”

    话毕,却听外面一人道:“大师又在糊弄后辈们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背剑的青衣少年眉目英挺、略带微笑走进来,抱拳向各位施礼道:“关中李樾,拜见大师,各位幸会。”

    “你是李樾表哥”连鹤影上前问道。

    “正是,想必你就是鹤影妹妹了”

    “可不就是你鹤影表妹三藏那个怪老头就知道把你送去练剑习武,你娘也是,你爹说什么就是什么,看你都二十了才第一次见表妹,真是不像话”破空大师见又来了一位故人之后,格外开心,三两步跳到李樾面前,先数落起老友三藏先生和其夫人文婉儿来。

    但众人皆能看出,他虽在责备老友,挂念之情却溢于言表。

    “我爹娘虽早已隐居终南山不问世事,但始终还是记挂着姨母和表妹,只是知道姨母有意避世,才不来打扰。再说每年有大师来回报平安,我们也都放心。可惜姨母突然离世,父母皆十分悲伤,所以遣侄儿前来拜祭姨母探望表妹。”李樾说罢,赶紧去看看连鹤影,见其温婉端庄,虽神情有几分悲伤,但并非楚楚可怜的弱质女流,心下已对这位表妹怀有几分敬意,遂又道:“待我先拜祭过姨母,再和诸位详谈。”说罢,至连氏灵位前敬香跪拜。

    白衣僧这边念一声“阿弥陀佛”。孙朔风见连鹤影与苏明珠眼中皆已含泪,忙上前拉起李樾道:“李兄远道而来,还是去前厅喝杯茶歇息一下,我们有话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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