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老太每到这时,需要去灶房记账。
和宝珠、宋富贵他媳妇,一起清点今日用了多少米面粮油,记下出了多少汉包子,汉堡用了多少斤鸡肉,还有猪肉。辣肉汤今儿用了多少肉,以及在她三儿子那里上货,拿的辣椒本钱。
这些都需要扣除,还要做到心中有数需不需要补货。
每日饭口时间一过,老太太都需要记的明明白白的,成本多少,今日又收了多少钱,净利润是多少。
宋福生坐在一楼圆桌前,终于能歇口气了,端茶杯吸溜口茶水。
茶叶是客人茶壶里剩的,将凉的茶水滤出去,往里面添开水一泡还有味,别浪费,他们这伙人就捡剩,接着泡着喝。
“娘,这么下去,可不行。”
马老太挨个检查展示柜里的点心,各类加一起还剩下二十几块点心没卖出去,寻思再等会儿,说会儿话,卖卖再走。
闻言也叹口气,坐在宋福生面前,给自个也倒了杯茶水,握着水杯道:
“是啊,这才哪到哪,就忙的脚打后脑勺。宝珠给许小娘子送信儿了,让送来两个踏实的伙计,别人咱也信不着,大不了咱给开钱呗。可许小娘子却让咱们自个看着办。咱也不明白,那头咋就不管了呢。”
老太太哪晓得,陆之婉眼下已经不关心蛋糕店了,连问都不问,齐府的掌家权也给了出去,因为她怀了二胎,反应极大,哪有精力想这些,齐东铭出差又走了很久。
齐东铭出差那日,就是蛋糕店开业那日。
那天,齐东铭本来还想找人研究研究七彩烟来着,结果才回了府就被召走。
一道圣旨,让他领队去外地收拾一个大臣。
从那个大臣家里,发现了和吴王互通的信件。
那个大臣又是负责海防的,事关重大,必须连夜出发。
齐东铭连跟陆之婉都没怎么单独说上话,拜别父母就走了。
宋福生示意宋富贵和王忠玉也坐下,喝点茶水,又冲楼上喊:“大德子,等会儿再收拾,过来歇会儿再干,不着急。”
大德子在楼上喊:“东家,你们聊,我等会儿再下来,先给茅厕水桶里的水添满,要不等会井水下去了,还得再引一遍水。”
宋福生也就没强求,给几个杯里都倒了茶水,示意王忠玉和宋富贵喝,这才继续道:“那咱自个雇人。”
这话,没等马老太反对,宋富贵先摆手说道:
“阿爷不让,阿爷说外来的,不知底细,你知道他是个啥心思。
做吃的,入口的东西,万一背后坏咱们呢。
阿爷说了,别雇伙计,花那个钱浪费,家里谁闲着,每日就跟着来,当给俺们歇歇了。
再说忠玉老弟,眼下干活吃不上力,就让他在这先支应着呗,雇人干啥。”
王忠玉一口干了茶水,抹了抹嘴也道:“就是,我不能干重活,家里那头你们也没扣我工分。来这里,活计轻巧,我倒是能干得了。我早就想好,得的赏银,回头交上去,让阿爷收着,到时分工分钱就一起分给大伙,也不算占了大家便宜。”
“你今儿又得了赏银?”宋富贵眼冒光问王忠玉。
“啊,前后加一起有个三四钱银吧,转头就给了大娘了,我没细瞅。”
马老太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半两啦,哪是三四钱,我都收着呢,回头就给老爷子。确实不能让人觉得忠玉在这是白忙。”
宋富贵搓搓手:“看来守茅房这活挺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