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畔向宋福生行礼,唤叔。
宋福生稍稍别扭了一瞬,又好长时间的没听到陆畔叫叔,冷不丁的有些受不了。
米寿也向陆畔行礼,哥哥,你怎么来啦?你受伤啦?眼下如何?
米寿的话题可是才多。
从陆畔受伤能说到,你看我是不是长高变出息了。
你上回来,我都没有见到你,给悔的不行。
对了,奶今日去了哥哥府上,哥哥知晓不?
陆畔满眼含笑,使劲揉搓了两下米寿的头,米寿问啥,他答啥。且边回答边几步上前,拿起葫芦瓢舀水,那水都是白天放在院子里晒的,让宋福生洗掉身上的脏污。
“可不用你,米寿,领哥哥进屋,别将衣裳弄脏。”
宋福生呼噜噜洗脸,洗耳朵,洗胳膊,打皂角,一身的沫子,身上也是破衣烂衫。
陆畔自然不会进屋,米寿脚前脚后跟在他身侧,他跟着宋福生。
一会儿要帮忙换水,一会儿要帮忙递毛巾。
“走,咱进屋说话。那四壮回来,不会说话,问他啥也不唠,我这惦记你的情况还挺多。对了,我还要给你赔个不是,那小子主意正,说不干就不干,”宋福生洗的头发都湿了,也没换件衣裳就比划着让进屋。
而陆畔在进屋时闻到:“见到奶了,也叫着您了,我婶儿呢。”
“她上山送饭去了。”
“这么晚送饭?”
“不用惦记,应快回来了。”
马老太就一直在旁边细品,小将军那话也不少哇,不像是老寿星讲的那样,也不像是她平日里认为的那样。和米寿有说的,和她三儿更是聊的极好。
品完,这几个人也进了三儿家大屋了,老太太回眸,看向小孙女。
“奶,你瞅啥?”
马老太抿了抿嘴,瞅啥也不能眼下说,外头有好些小厮,屋里有贵客,先烧水泡茶。
在老太太点柴火,又拍打小孙女的手,演哑剧让给泡点好茶!
咋那么抠门呢。
大屋里,宋福生示意陆畔坐,他自个拿毛巾擦脖子,因为老儿子偷摸告诉他,姑父,脖子沫子没有擦净。
“你问我为啥递了辞呈?
别提啦。
仓场衙那种地方你也知晓,凡是运粮运武器,就会涉及与和多个衙门口合作。
仓场衙内部呆的真挺舒心,但是外面,别人当我面不说,我却是知道有一部分人在背后议论我。
说我什么拿命博前程,富贵险中求。
反正就大概那意思,背后要人没人,要银钱没银钱,就得靠玩命入了你的眼,入你祖父眼,说我很有心机,会谄媚。”
“宋叔?”
“没事,我就是与你细说说,咱自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得了。
他们那嘴,咱们能堵住吗?
说句不好听的,那玩意儿,狗看啥都是屎,看饭都是,他就好那一口。对于那种人,和他们连掰扯都没必要。
当然,那阵也是闹心,有那小人之心的,就有那势利眼的。
我都有预感,要是再干下去,我家门槛就得被媒婆踩烂。”
“谁?”陆畔忽然问道。
“什么谁?”宋福生还一愣,愣完误会了,以为陆畔是问向谁提亲:
“自然是米寿他姐,你妹子。
俺闺女,我那是能随便嫁的吗?是不是,珉瑞?我记得我曾经与你闲唠嗑聊过。
别说她眼下年纪小,就算再过两年,我也不能应,那也不大。
一个个来提,我一个个回,人嘴两张皮,你知道人家回头能讲究咱啥?你妹子名声就得让那些势利眼的人给毁了。”